“寂。”

一字轻吐，却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威严。

那缕凝练的归墟剑气自林风指尖射出，初时细若游丝，脱离指尖后却骤然膨胀，化作一道横贯虚空的灰蒙蒙剑罡！剑罡之上，并无璀璨光华，只有一种万物终结、万法归墟的寂灭意韵弥漫开来！

剑罡所过之处，连这片星域固有的灰色雾气都仿佛被“抹除”，留下一道短暂的、纯净的虚无轨迹！

正前方那头最大的虚空阴影发出了惊恐的精神尖啸，它本能地感受到致命的威胁，扭曲的身体爆发出浓烈的灰光，试图以虚无法则遁入深层空间躲避。

然而，归墟剑气锁定之下，一切遁法皆成虚妄！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归墟剑罡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阴影体表那层凝实的虚空护盾，直接没入其核心！

那阴影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无数冰冷的灰色眼眸瞬间黯淡、碎裂！它那由虚无法则构成的躯体，从内部开始崩溃、瓦解，没有爆炸，没有流光，只是如同沙雕般无声无息地湮灭成最基础的粒子，最终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精纯的虚空本源被剑罡余波卷回，融入林风体内。

另外两头阴影见状，精神波动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它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融入雾气逃遁。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林风眼神淡漠，并指如剑的右手并未收回，只是手腕微微一转，对着左右两侧轻轻一划。

“分。”

两道稍细一些的归墟剑罡后发先至，如同穿梭虚空，精准地命中了那两头逃遁阴影的核心。

“嗤！嗤！”

同样的湮灭，同样的无声无息。

转眼之间，三头足以让寻常洞玄中期修士手忙脚乱的虚空阴影，便已彻底化为乌有，只余下三缕精纯的虚空本源，如同受到牵引般，汇入林风周身缭绕的混沌归墟之气中。

林风闭目微微感应，体内那无数混沌漩涡缓缓运转，将这三缕外来本源迅速分解、解析、吸收。他对这片星域虚空法则的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丝。

“纯粹的吞噬与虚无，走的是掠夺万道、化归己用的路子，与万星之主的强行熔炼统合有所不同，但本质皆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林风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看来这‘虚空神殿’，所图非小。”

他目光再次投向坐标波动的深处，那里传来的隐晦压力，比之前更强了。

解决了这三头阴影，周围暂时恢复了死寂。林风没有停留，继续前行，但速度放缓了许多，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仔细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雾气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虚空。而在那片虚空的中央，悬浮着一座……岛屿？

那并非物质意义上的岛屿，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法则、混乱的空间碎片、以及浓郁到化不开的虚空能量，强行糅合、固化而成的一片“陆地”。陆地之上，隐约可见一些扭曲、怪异的建筑轮廓，风格与已知的任何文明都迥然不同，充满了非欧几里得的几何美感，看久了甚至让人心神恍惚。

而在那片“陆地”的边缘，矗立着一座更加高大、更加完整的黑色巨碑，上面的神殿徽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如同灯塔。

更重要的是，林风在那片“陆地”上，感应到了不止一道强大的气息，其中最弱的，也堪比之前的洞玄中期阴影，而最强的几道，已然达到了洞玄后期，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洞玄巅峰的门槛！

“一个前哨站？或者说……一个‘收割点’？”林风心中判断。影杀当年遭遇的“黑袍收割者”，很可能就盘踞在此类地方。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彻底化作了虚无，远远地观察着。

只见偶尔有扭曲的虚空阴影从雾气中归来，它们有时会拖拽着一些昏迷或被禁锢的异域修士，或者一些散发着奇异波动的天材地宝，送入那片“陆地”之上。而“陆地”上那些强大的气息，则如同沉睡的凶兽，对这些“贡品”似乎并不在意，唯有当阴影空手而归时，才会散发出一丝不满的冰冷波动，让那些阴影瑟瑟发抖。

“分工明确，等级森严。”林风默默观察，“外围阴影负责巡逻、猎杀、收集，核心的‘收割者’坐镇此地，享受成果，并可能负责将收集到的‘资粮’输送往更深处。”

他注意到，在那片“陆地”的中心，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深邃的灰色漩涡，所有被送来的“贡品”，无论是修士还是宝物，最终都会被投入那个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那漩涡散发出的空间波动，远比之前的废弃星门要稳定和强大得多，显然是一个功能完好的……传送通道！很可能直通虚空神殿的某个重要据点，甚至就是神殿本部！

目标，就在眼前。

林风眼神锐利起来。想要了解虚空神殿，甚至找到为影杀讨回公道的契机，眼前这个前哨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他需要找到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悄无声息潜入，或者……制造混乱，引蛇出洞的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偶尔从雾气中归来的、拖着“贡品”的虚空阴影身上。

或许，可以再客串一次“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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