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内,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失去了固有的意义。那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在将最后一丝外来的暗红邪能彻底湮灭、并将所有暴走的寂灭道韵强行纳入掌控之后,其内部那极致压缩的能量核心,骤然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静止。
“咔……嚓……”
并非玉石碎裂,亦非冰晶崩解,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源自大道根源的壁垒被强行撑开的细微声响,自那混沌光团的最深处清晰地传递出来,直接响彻在能感知到其存在的每一个意识之中。
紧接着,那静止的、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重量的混沌光团,如同孕育到极致的混沌鸡子,先是向内进行了一次超越物理极限的、仿佛要归于奇点的极致收缩!那一刹那,连光线似乎都被吞噬,洞窟内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随即——
“轰!!!”
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其亿万分之一的光辉,悍然绽放!那不是单纯的光,而是混沌辉光!它仿佛包容了诞生与毁灭、秩序与混乱、色彩与虚无等一切对立的概念,却又将这些概念完美地融合统一,呈现出一种无法被任何单一色彩定义的、和谐而磅礴的原始道韵!这辉光并不刺目,却带着一种润泽万物、演化诸天、重塑规则的伟力,如同无声的潮汐,瞬间充满了玄冰洞窟的每一寸角落,甚至连那厚重的岩壁与残破的“太虚蕴灵阵”都无法完全阻隔,使其混沌的意蕴隐隐向外透射,映照得洞口区域都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晕。
辉光所及,万象更新。那些之前还狰狞咆哮、散发着冻结灵魂寒意的寂灭冰晶巨兽,那些扭曲蠕动、试图污染一切的阴影触手,在这混沌辉光的照耀下,如同被至高无上的意志直接抚平了狂暴的本性,纷纷无声地瓦解,重新化为最精纯、最本源的寂灭道韵能量流。但这一次,它们不再充满攻击性与排他性,而是如同找到了归宿的游子,变得温顺而有序,缓缓流淌,自然而然地环绕在那团混沌辉光周围,以其为核心,构筑出了一片稳定、和谐且隐隐蕴含着无限生机的 “混沌寂灭之域” 。甚至连洞窟内那万古不化、象征着绝对死寂的玄冰,其晶莹剔透的表面,也在辉光的映照下,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内在的“活性”,寒意依旧森然,却不再给人以绝对的死寂之感,反而像是某种等待着被唤醒的沉眠之力。
洞窟之外,重伤萎靡、几乎失去再战之力的云鹤、赵磐、玄木三人,被这透射而出的混沌辉光余波扫过身体。刹那间,三人只觉得一股温暖而浩瀚、远超他们理解范畴的本源力量,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拂过他们千疮百孔的肉身与近乎干涸的识海。原本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闭关才能恢复的严重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断裂的经脉重塑,受损的金丹得到温养,枯竭的灵力不仅瞬间补满,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精纯与活跃,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各自瓶颈的松动!三人猛地睁开双眼,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同凡人直面神迹般的无尽震撼与彻底的难以置信。
“这……这绝非简单的创生之力!”云鹤真人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创生蕴含生机,排斥死寂。但这力量……它包容了死寂,驾驭了死寂,甚至将死寂化为了自身演化的基石!这是……凌驾于生死之上的……演化万物、定义规则的本源之力!” 他活了几百年,博览群书,推演天机,却从未敢想象,世间竟真的存在如此接近“道”之本身的力量。
而洞窟上空,那原本志在必得、酝酿着最终一击的祭坛虚影,其上的三道模糊身影,此刻震动得几乎要溃散开来!尤其是为首那道一直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身影,其周身凝聚的阴影剧烈地翻滚、扭曲,发出了低沉而充满暴戾的、如同被触及了逆鳞的远古凶兽般的嘶吼:“混沌!竟然是混沌本源的气息!这不可能!此界早已在万古之前就被……该死的!计划出现重大偏差!此异数绝不能留!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其彻底苏醒前,将其彻底摧毁!”
他(它)那双由纯粹阴影构成的“手臂”猛地向上抬起,仿佛要攫取整个天穹!那高悬的“玄煞蚀月”天象,其积攒的至阴至煞之气,被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强行抽取、汇聚!祭坛虚影在磅礴能量的灌注下,变得几乎凝如实质,其上雕刻的无数扭曲符文疯狂闪烁,一股远超之前、带着纯粹毁灭与终结意志的、令方圆百里空间都开始塌陷崩坏的恐怖力量,正在其上方急速凝聚成形,显然是要发动石破天惊的最后一击,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将洞窟内那团混沌辉光连同其存在根基一同抹去!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能量即将达到临界点,即将如同九天星河倾泻而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团悬浮于“混沌寂灭之域”中央的混沌辉光,似乎不仅清晰地感应到了外界那毫不掩饰的、滔天的恶意与毁灭锁定,更深刻地共鸣着那四道自始至终、跨越了无尽维度空间都未曾断绝、一直源源不断为其输送着温暖与支持的星桥意念。它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既本能地感知到危险,也本能地依赖着那些温暖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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