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辰大阵”的部分阵基被悄然激活,青岚宗上空,平日里无形的守护光幕此刻流转着肉眼难辨的细微星辉。寻常弟子只觉得今日吐纳时灵气似乎更为精纯活泼,心神也莫名安定几分,却不知这是大阵全力运转下,涤荡邪祟、稳固心神的余波。唯有修为达到筑基以上,且被纳入核心圈层的长老、执事们,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弥漫在天地间的、如同绷紧弓弦般的肃杀之意,以及那隐而不发、却足以碾碎一切邪妄的磅礴伟力。
凌霄真人的命令以最高密级,通过特定的神识烙印,瞬间传达到各峰峰主及核心长老识海。没有喧嚣的集结,没有明面的动员,一场针对“蚀”组织的、迅捷而致命的无声清剿,如同暗夜中的利刃,在宗门肌体的内部悄然划开。
玄冰洞窟外,云鹤真人与凌霄真人并肩而立,衣袂在微风中纹丝不动,两人的气息却已与周遭天地隐隐相合。方才洞窟内那场因外界干扰而引发的生机与寂灭的激烈冲突虽已暂时平息,但两位历经风浪的金丹真人,心头的阴霾却比那洞窟中的寒气更加凝重。
“冯志远神魂彻底溃散前,反复嘶吼‘钥匙’与‘锁孔’。”凌霄真人目光如万载寒冰打磨的利剑,缓缓扫过四周看似平静的虚空,每一个细微的空间褶皱都未曾放过,“他癫狂地宣称苏杨‘已经醒了’,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与恐惧,还强调‘就在冰封之下’。这些看似疯癫的呓语,结合‘蚀’组织的特性,恐怕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其潜意识中某些真实信息的扭曲映射。”
云鹤真人雪白的长眉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拂尘玉柄:“‘钥匙’……此物恐怕并非实体,更可能是指引动他们那所谓‘圣祭’仪式的某个关键契机,或者……是具备某种特殊特质的个体。而‘锁孔’……”他深邃的目光投向幽暗的洞窟深处,仿佛要穿透那万载玄冰,“极大概率就是指这玄冰洞窟本身,或者说,是此地自上古玄冰阁时期便积累、又被寒泉师兄以身为引加固万载的……极致寂灭之力本源。苏杨这孩子,阴差阳错下陷入的‘寂灭涅盘’状态,其存在本身,或许就成了他们宏大计划中一个未曾预料到的关键变量,一个他们既想清除,又可能试图利用的……‘变数’。”
“故而他们行事才如此矛盾,既暗中窥探,试图干扰破坏,又隐忍不发,似乎在等待时机。”凌霄真人语气冰冷,周身隐隐有剑意缭绕,使得周围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既要抹除苏杨这个不该存在的‘生机异端’,维护其所谓的‘纯粹寂灭’,又可能想借助他这特殊状态,来更好地撬动此地寂灭之力,完成那最终的‘圣祭’。好一个‘蚀’组织,其心可诛,所图定然撼天动地!”
就在两位真人以神识密议,分析局势之际,一道细微到极致、几乎与“周天星辰大阵”自身灵力流转波纹完美重合的空间涟漪,在距离玄冰洞窟约百里外的一处规模不小的外门弟子聚居区上空,一闪而逝。
这波动隐藏得极深,若非凌霄与云鹤二人修为通天,且心神高度集中,几乎必然会被忽略。
“找到了!”凌霄真人眼中紫芒一闪,冷哼一声,身形在原地骤然模糊,下一瞬,已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紫色惊鸿,其速度之快,超越闪电,带着一股斩破一切的决绝剑意,直扑那波动源头!原地只留下一缕缓缓消散的凌厉气息。
云鹤真人则稳立原地,未曾移动分毫,但其磅礴的神识已如同无形的大网,瞬间收紧,将那片聚居区及其周边数十里范围牢牢锁定,同时双手疾点,道道精纯灵力注入“太虚蕴灵阵”,将洞窟外围的防护提升至最高级别,严防死守,杜绝任何调虎离山的可能。
百里之距,对于已臻金丹后期大圆满、剑道通神的凌霄真人而言,近乎不存在。当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处聚居区上空时,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下方一名正在灵田边弯腰除草、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外门弟子。
那弟子身体猛地一僵,手中锄头“哐当”落地。他缓缓直起身,脸上原本朴实的神情骤然扭曲,被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嘲讽与狂热的笑容取代,周身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阴冷、粘稠,充满了扭曲与不祥。
“桀桀桀……不愧是凌霄宗主,这感知……当真敏锐得令人讨厌。”那“弟子”抬起头,瞳孔已彻底化为漆黑,发出不似人声的、如同砂石摩擦的怪笑,声音嘶哑刺耳,直钻神魂,“可惜啊可惜……尔等反应虽快,却还是……晚了半步……”
话音未落,在凌霄真人剑气即将及体的前一刻,那“弟子”的身体如同烈日下的蜡像般,从头部开始迅速融化,不过眨眼之间,便化作一滩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浓稠黑水,“汩汩”地渗入灵田土壤之中,原地只留下一件空空荡荡、沾染了少许黑渍的外门弟子服饰。
几乎在同一时间,聚居区另外几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间柴房后、一口水井旁、甚至是一处公共膳堂的灶台下——同时传来数声低沉的闷响与短促到几乎无法听闻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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