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两侧是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仿佛从未经过任何粉饰,裸露的墙体散发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潮气。头顶每隔几米便有一盏惨白色的LED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勉强照亮前路,却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更添几分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令人作呕的味道:浓烈的消毒水试图掩盖一切,却无法完全压过那若有若无的血腥锈味、药物酸腐气,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灵魂腐烂般的绝望气息。每一种味道都像冰冷的触手,试图钻入苏杨的鼻腔,搅动他的胃袋。
黑衣护卫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沉重的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而压抑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通道里无限放大,敲打着苏杨的耳膜和神经。
向下倾斜行走了大约十几米,地势变得平坦,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但看到的场景让苏杨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翻腾,强烈的恶心感和怒火直冲头顶,他几乎要用尽全部意志力才能控制住面部肌肉不扭曲变形,维持着那副“敬畏”与“好奇”的伪装。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利用原有厂房地基改造而成的巨大地下空间,挑高惊人,原先的钢架结构依然可见,但被充分利用,分隔成了多个功能不同的区域。整体光线依旧昏暗,主要光源来自各种仪器屏幕的幽光和顶部悬挂的、散发着不健康惨绿色光芒的灯带,将一切笼罩在一片阴森诡异的氛围中。
许多穿着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防护服、戴着全覆盖口罩和护目镜的工作人员在区域内忙碌穿梭,或操作仪器,或记录数据。他们的动作麻利、精准,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效率,仿佛不是在对待生命,而是在处理流水线上的零件。
最近的一个区域,规模最大。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数以百计的、如同未来胶囊旅馆般的狭窄透明舱体床位。每一个舱体里都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男有女,年龄从青年到老年不等,但共同点是都面带病容,脸色灰败,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头顶,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和感知。他们的手腕或手臂上打着点滴,但输液袋里流淌的并非透明的药液,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诡异墨绿色荧光的液体!这些液体正通过导管,缓缓注入他们的体内。
在苏杨的气运之眼中,这一幕更加骇人——那墨绿色液体蕴含着微弱的、扭曲的生命能量和强烈的麻醉镇静效果,它们在强行维持着“材料”肉体最低限度的生机,同时,另一种无形的、更加恶毒的力量正通过这些液体和连接的仪器,如同无数细小的吸管,贪婪地、持续地抽取着这些人本就微薄的生命精气和气运!许多人头顶的气运之云已经稀薄得如同透明,被浓稠的灰黑色病气死气缠绕吞噬,他们的生命之火正在被一点点、工业化地榨取、熄灭!
这就是规模化、流水线化的“材料”预处理区!如同一个为邪术提供原料的恐怖农场!
带路的黑衣护卫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仿佛穿过的是最普通的车间。苏杨强迫自己跟上,目光不敢在任何一张绝望的脸上过多停留,生怕眼底压抑不住的杀意会倾泻而出。
他们穿过一道需要刷卡、密码和虹膜三重验证的厚重合金气密门。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精纯也更加邪恶的能量波动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
门后的景象,让苏杨的血液几乎要冻结!
这里不再是开放的预处理区,而是一个个完全独立的、用特制强化玻璃隔开的透明小隔间,如同实验室的无菌操作箱。每个隔间里都只躺着一个人,但他们身上连接的仪器更加复杂、更加精密,几乎将人体完全包裹。一些隔间里弥漫着不同颜色的、浓郁得化不开的诡异雾气——猩红色的雾气中仿佛有血丝蠕动(生命精气被极致抽取)、灰黑色的雾气粘稠如浆(浓缩的病气厄运)、甚至还有惨绿色的、如同鬼火般跳跃的雾气(某种魂魄层面的折磨)……
而隔间外,不再是穿着防护服的“工人”,而是几个穿着白大褂、更像科学家或研究人员的人。他们隔着玻璃,冷静地观察着仪器上跳动的数据,不时记录着什么,或者调整着参数。他们的眼神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狂热,完全无视了玻璃后那一个个正在承受非人痛苦的、逐渐枯萎的生命个体。
苏杨亲眼看到,旁边一个隔间里,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干瘪,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活力。一缕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绿色生命气运被仪器强行从他七窍和毛孔中抽离出来,如同纤细的丝线,汇入房间顶部一根粗大的、铭刻着符文的银色管道中,不知流向何处。
另一个隔间里,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男子痛苦地蜷缩成团,发出无声的嘶吼(隔音极好),浓郁的、几乎发黑的灰黑色病气从他体内被强行逼出,在隔间内盘旋压缩,最终竟然凝聚成了一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不祥乌光的诡异结晶,“啪嗒”一声掉落在收集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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