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你好惨啊。”
拉莱耶坐在组织研究所的私密病房里,一边啃苹果一边含含糊糊道:“之前没了眼睛,现在又没了一只耳朵,你说你到底是喜欢对称还是不对称啊?”
不对称:没有一边是完整的。
对称:每个成对的都要缺一个。
朗姆的嘴在呼吸机下艰难开合:“……你觉得这是我喜不喜欢就能决定的?”
——是他乐意缺眼睛少耳朵的吗!
“谁叫你性子那么急,”拉莱耶吭哧吭哧地啃,丝毫不顾朗姆死活:“明明可以交给警察的事非要自己赶在一天解决,你在性子急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至于为什么啃个苹果就是不顾朗姆死活——朗姆的伤说是只少了个耳朵,实际整个侧脸都被弹屑溅到,几块稍大的碎片嵌进牙龈,导致他至少要吃一个月流食。
表面关心的拉莱耶在心里偷笑:多亏朗姆数十年如一日地性子急,所以昨天的计划才能那么成功。
朗姆一边疑心拉莱耶在嘲笑自己,一边又因为拉莱耶是除心腹外第一个过来看自己的人而稍有感动……但是能不能别再吃那个该死的苹果了!听得他牙疼!
拉莱耶忽高忽低的情商在此时跌入马里亚纳海沟:“朗姆,别自卑,就算你没毁容,对上我也很难不自惭形秽,只是差距从99到30变成从99到15而已。在我眼里没有差别,所以我不会拿你当残疾人特殊对待的,你放心好了。”
朗姆:“……”
你确实没把我当残疾人对待,但你好像也没把我当人。
朗姆的手指动了动,在床单上写下“若狭留美”的名字。
“我后来没见过她,听毛利家的孩子说学校第二天就收到了她的辞职信,但是没看到人。”拉莱耶摆出思考的姿势:“可能死了,可能逃了,你不是最后一个看到她的人吗?你当时看到的是活人死人?”
朗姆摇头,他全部心神都用来逃命了,哪能看那么细。
“这几个月,组织的事就交给你了。”朗姆右边上下两边两排大牙都拔掉了,现在还是肿着的。
“我才不要。”拉莱耶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我要出去避一避风头,顺道休个假。霓虹政府再窝囊也不会对这么多事一点反应都没有,组织消停一段时间也好。”
听到拉莱耶的回答,朗姆心里五味杂陈——一半忧愁拉莱耶对工作的散漫,一半又因为拉莱耶的不恋权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早就清楚拉莱耶的性格,但知道他手段的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忌惮。朗姆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一次至少要休养两个月,如果拉莱耶对工作太上心,朗姆担心等自己回来之后对情报组的事再也插不上手。
而且……器官的缺失和年龄一样不可逆转,虽然还没有够上BOSS的位置,但现在,病床上的朗姆已经体会到了BOSS彻底转向幕后时对拉莱耶的那种复杂心情。
——嫉妒。
这种嫉妒不止对于拉莱耶,而是对于所有拥有青春的人。嫉妒他们朝气蓬勃的双眼,嫉妒他们光滑的皮肤和完好的五官,更嫉妒能够支持他们追逐野心的年轻体魄。APTX的研究便是基于这种嫉妒,如果不能维持青春的姿态,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收拾行李。”拉莱耶看了眼病房内的表:“我大概要出去一周,这段时间情报组的事我都交到波本手上了,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不是事关组织生死存亡的事不要打扰我。”
朗姆只能用眉毛表达情绪:“你知道这句话是在默许我干什么吧?”
朗姆和拉莱耶的交易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但明面上二人必须保持水火不容,波本作为利娇酒的心腹暂时管理情报组,会成为朗姆的下属集火的第一人,相当于将朗姆和利娇酒争斗的主战场下移。
日本的情报组朗姆管理了快二十年,他可太知道下面有多少暗礁了。情报组的争斗不像琴酒管理的行动组那样直来直去刀刀见血,但算计的狠辣程度或许比行动组更甚。
尤其是近年来,随着体能的下降,朗姆也是凭资历和BOSS的站台才勉强压住。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经验的波本接手情报组,哪怕只是一周时间,也是可以想见的“风刀霜剑严相逼”。
拉莱耶诧异道:“原来朗姆是‘妈妈式’上司啊。”
朗姆疑惑地看着他——自己哪里能和“妈妈”两个字扯上关系吗?
“我的意思是,朗姆虽然平时对下属能接触的权限卡得很死,但又何尝不是‘照顾’的体现。而我就不一样了。”
拉莱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是‘爸爸式’上司,东西我已经给出去了,接得住就更上一层楼,接不住就去死,就这么简单。”
是卧底又怎样?这种情况下,安室透别说打探组织情报了,不脱一层皮都是好的了。
拉莱耶关上病房的门,真诚地祝福安室透能活到他回来,至少别被组织里没有名字的情报组小炮灰扒出卧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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