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室外寒意的风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涌入。银发杀手站在玄关,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未干的暗红污渍,银发边缘凝结着几点血珠,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放轻脚步,像一只归巢的夜鸟,目光穿过客厅,落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上时,瞬间褪去了所有戾气。
拉莱耶蜷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琴酒衣柜里无数同款黑色大衣的其中一件,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茶几上电脑的散热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琴酒站在原地,看着那片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拉莱耶,与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形成了尖锐的割裂——幸好,他们同样属于黑暗。
他缓缓走近,蹲下身,视线描摹着拉莱耶柔和的睡颜。沾着血的手指在距离脸颊几厘米处停住。
笑意从锋利的眉眼里溢出,冰凉的手指故意在装睡的吸血鬼脸颊上蹭了几下,干涸的暗红色指痕印在细腻干爽的软肉上,天使般纯洁的假象被戳破,灰蒙蒙的眼睛睁开,映出琴酒嘴角的笑容。
“你身上有海水的味道。”
丝质睡衣勾勒出劲竹般的身材曲线,锁骨不经意地从散乱的衣领下露出,拉莱耶熟练地把自己埋进琴酒怀里,像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琴酒对拉莱耶的黏人很受用:“去熟悉一下你新买的潜艇,行动组的新人里有几个刺头需要教训,耽误了点时间。”
对于吸血鬼来说,每个人的血味道都有细微的差距。虽然没闻到琴酒的血,但拉莱耶还是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你说呢?”琴酒反问,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我去洗澡......这是什么?”
他的手在拉莱耶的腰上摸到一个细细的链子,还没等拉莱耶说话就把衣服掀开,然后愣在原地。
暖色的客厅灯下,凝脂般的肌肤泛着薄光。细细的金链自腰线缠过,链尾坠着枚小巧的金铃,铃舌是粒极小的银珠,在白皙肌肤上投下细碎阴影,像月光揉碎的星子。
金链熔成流动的金河,顺着柔韧的腰线蜿蜒,小铃铛随着被抱起的动作晃出极轻的嗡鸣,像晨露坠在荷叶上的震颤。
拉莱耶轻啧一声:“手真欠,知不知道礼物不能提前拆啊?”
“早晚都是我的,有什么所谓。”男人轻笑一声,加快步伐。
温馨的气氛被欲/火点燃,接下来是需要拉灯的成人时间。
*
月色缠在若狭留美撑开的黑伞上,孤独的脚步在融雪的小路留下足印,像踩在无数个失眠夜的片段。
她手上拿的这柄伞已经是她买的第六十三把,不知情的前同事小林老师以为她只是因为人力气大又冒失才总是把伞弄坏,却没留意伞柄处那道几不可见的接缝——里面嵌着一把磨掉序列号的老式左轮,枪身裹着防滑胶带,形状刚好贴合她掌心的老茧。
杀害她母亲的那个男人比她想象的更警觉,若狭留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漏了破绽,但有件事是显而易见的——那个男人认出她的时间比想象中更早。
胁田兼则的寿司店已经停业整整两周,敌人遁入黑夜,局势从敌明我暗变为敌暗我明,这些天若狭留美在帝丹小学总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审视目光,她知道那是敌人在等待猎捕她的时机,她已经被狙击手的视镜瞄准。
融化的雪水顺着伞沿滑落,她摸到伞柄内侧的凸起,食指关节抵着那道接缝,如同在抚摸被她视作母亲的阿曼达墓碑上冰冷的名字。
走过狭长的小路,没有任何风波,可若狭留美非但没有松懈,反而神经愈发绷紧。
——因为她也在这条路上设了埋伏。
黑色的小巷,孤独的女人,这本该是最好下手的时机,但对方没有下手,那就证明,他们很可能在另一个地方设下天罗地网,在那之前不会轻易掉进任何陷阱里。
——不在学校下手,是因为有孩子的地方一向是媒体关注的重点,尤其是帝丹小学这种招收中产乃至以上家庭孩子的地方;不在这种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下手,应该是考虑到她可能会布置埋伏,而且不清楚她是否有其他帮手......
站在那些人的角度考虑,对上自己,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数众多,其次是火力充沛。想要发挥这样的优势,他们给自己选定的埋骨地需要大到独行侠很难做手脚,还要有适合狙击手埋伏的高位点,无关的路人就算无法避免,但也越少越好,且最好具备不爱招惹是非这种特质。
最关键的是,他们凭什么保证自己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除非,那里原本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他们的人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这个行程,而且觉得在行程中她不会有太多防备。
——“任三郎和我本来在几个月前就约好了,我要去国际象棋大赛给他助威。虽然任三郎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想完成这个约定。”
小林澄子半个月前去学校正式提交辞呈时说的话闪现在若狭留美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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