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止,贝尔摩德放下手机,对从浴室走出的人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像是我从外面捡回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没有吹干的头发有几绺毛躁地翘了起来,现在的拉莱耶看起来真的有点像一只从街上捡回来刚洗干净的小动物。
“不要这么温柔地看着我,贝尔摩德是不输于我的大骗子,嘴上说着我很可爱,其实根本就不想养。”
拉莱耶撇了撇嘴,在沙发上扫出一块能坐的地方:“越漂亮的女人家里越乱,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诚不欺我。”
“我买的马嚼头前几天到了。”贝尔摩德不知道从沙发的哪个缝隙摸出一条香烟点上:“再多说一句我就把那玩意儿塞你嘴里。”
拉莱耶露出了心动又有点心痛的表情:“我记得贝尔摩德上次说只要我愿意戴这个就可以和我玩一点刺激的游戏......要是你早几年这么说我现在连衣服都脱了,但是现在......”
“现在我已经自卑到不敢脱衣服了。”拉莱耶吸了吸鼻子,难过道:“扣子解了一半把人家扔下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身材差到别人看一眼就会吐出来——琴酱太伤人了,他对你也这样吗?”
贝尔摩德夹烟的手颤了一下,半晌才道:“之前我就想说这件事了......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无聊的家伙吧?”
拉莱耶也愣住了:“......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真要说的话,被流放之前我就说过类似的话吧?”
贝尔摩德夹着香烟慢慢抽,等香烟燃尽了才从记忆里寻找出可能的片段:“你是指......在我邀请他调酒的时候,你像个公立学校教出的标准白痴小学生一样举手申请加入吗?”
拉莱耶表情空白,喃喃道:“那还不算吗?我举手的时候可是鼓起了全部勇气......”
贝尔摩德:“......”
拉莱耶:“......”
二人无声对视。目光中写满了对彼此的困惑。
“你当时,”贝尔摩德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不是在嘲讽琴酒一个人不行......?”
拉莱耶更茫然了:“我的话别人听起来是那个意思吗?”
贝尔摩德觉得琴酒从获得代号前就喜欢上抽烟是有原因的,不抽根烟缓一缓根本无法长时间心平气和地跟拉莱耶交流。
拉莱耶看着贝尔摩德又从沙发缝里摸了根烟出来,好奇道:“这张沙发是你买烟送的新式烟盒吗?买多少烟能送这个?”
贝尔摩德的面容被烟雾遮住一半,露出的眉眼出现了与琴酒类似的隐忍:“烟才是买沙发的时候别人送的......话说回来,所以,你当初是真的不清楚卡尔瓦多斯针对你是因为他觉得你有恋母癖吗?”
——卡尔瓦多斯,生前为极度迷恋贝尔摩德,被赤井秀一打断双腿后自杀。
“卡尔瓦多斯觉得我喜欢你?”拉莱耶不觉得整个组织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当着贝尔摩德的面叫她“妈妈”:“等等......贝尔摩德,你不会也一直这么以为吧?”
“没有。”贝尔摩德否认得很快,像是怕慢一秒就会被什么妖魔鬼怪缠上:“绝对没有。”
“不,你有。”拉莱耶眯起双眼,小猫审视.jpg.:“如果没有,你就不会重复两遍——欲盖弥彰。”
“我开始好奇我在你们眼里都是什么形象了。”拉莱耶在贝尔摩德的沙发上把自己摊成一张猫饼,语气中透着生无可恋:“虽然我喜欢贝尔摩德这句话放到那时候也确实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不过......”
“其实我真的很嫉妒呢......”拉莱耶顺着沙发的弧度滑到地上:“虽然你们谁都不承认,但琴酱和贝尔摩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只要能保持清醒,伤害自己也无所谓,尤其是这一点,最像了。如果不是你一直讨厌我、如果你愿意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骗骗我,说不定我也会像卡尔瓦多斯一样成为你的铁粉......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贝尔摩德的动作一顿:“你认为,我会把胳膊伸到讨厌的人嘴里吗?”
“我说的不是基安蒂她们对你的那种讨厌。”拉莱耶轻笑一声:“也许贝尔摩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就像讨厌自己一样讨厌着我。”
“你憎恶那段作为实验体的生活,每次想到那段记忆就恨不得把宫野夫妇的骨灰掏出来再烧一遍;憎恶那个因为体内和你留着相似的血就剥夺你的意志和人权,拿你当试药人的老不死;更憎恶在组织内生死荣辱皆系于仇人一念的自己......”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不讨厌和你当‘邻居’的我呢?”
冒着火星的烟头掉到奢华的古董波斯地毯上,灼出一个黑色的小洞。贝尔摩德蹲下来,面无表情地伸手,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用指尖摁灭了即将燃烧的火苗。
一双青白的手轻柔地捧起贝尔摩德被灼伤的手指,拉莱耶低头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动作看起来竟有几分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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