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的风见裕也垂头丧气,安室透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原本想骂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好丢脸,真的好丢脸。
一想到自己前脚把赤井秀一撵回去,后脚丝毫不会变通的属下就把事情搞砸,安室透只觉得脸上烧得慌——他都能想象得到赤井秀一知道后会怎么笑话自己。
(十几公里外,实际并不会笑话安室透的赤井秀一突然觉得肩膀一重,好似凭空一口锅背了上来。幸好,他已经习惯了。)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好在,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带来了好消息。
“她的家人还没有到吗?”
风见裕也瞄着安室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已经叫人已经联系菱田小姐的家人了了,他们说是家里有事走不开……态度很恶劣,怎么都不肯来。”
三小时前,在那辆撞坏护栏的越野车即将跌下盘山公路时,风见裕也不要命地冲了上去,可最后也只来得及拽住了菱田亚纪的胳膊,“西村城”和那辆车一起掉下了悬崖,被发现时部分脑浆黏在车顶抠都抠不下来。
尽管救下了菱田亚纪,她依旧伤得很重——在抢夺方向盘时,解开安全带的她头部受了好几次撞击,风见裕也将她从下坠的车里拽出来时的惯性又导致了多处骨折,其中肋骨处的骨折险些要了她的命。
饶是安室透心里一直把她视为因证据不足暂时不能抓捕的罪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狠人——菱田亚纪用一场车祸把自己送到了道德制高点,她身上的一切疑点都会因为鬼门关前走过的这一遭而无限弱化。
等她醒来,别说调查讯问,警察连坐在她面前写笔录都要小心翼翼,但凡一句话说重了就有可能被心疼她的客人和她的律师咬住不放……
真是……棘手。
安室透掐着眉心思考对策,突然想起了自己粘在拉莱耶袖子上的那枚监听器。
“名字……只是一个代称?”
风见裕也疑惑地看向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上司,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安室透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哪一个都不是她……哪一个都不是她!”
“风见,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喝那些咖啡了,明天替我调查一件事。”
风见裕也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是!”
“去菱田亚纪的家——不是她在东京的公寓,是她在长野县的父母家。”安室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ICU里躺着的人:“我给你批假,这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行动。”
“我要知道菱田亚纪考上早稻田大学之前的所有人生轨迹,着重去找她小时候的照片,越多越好。”
————————
从月见俱乐部走出,拉莱耶收到了一条附照片的短讯。
【你打算付出多少筹码换我不把这张照片发给琴酒?——Vermouth】
这是一张从现场拍的照片,琥珀色光线里,眼睫半阖的拉莱耶捏着另一人的下巴贴近,似有若无的笑意悬在唇角;虽然易容但还保有基本轮廓的安室透头颅微倾,靠近拉莱耶耳畔的唇线抿成浅弧。
水晶灯在二人身上投下昏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在地面织成暧昧的交叠——如果不知内情的人看见,或许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拉莱耶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望向俱乐部的大落地窗,一身红色礼服的大波浪美人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在窗帘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这里的酒和外面比溢价了至少三倍,我请贝尔摩德你喝了这么贵的酒,你还要害我?——Liqueur】
贝尔摩德挑眉,很快回复。
【这是你不选择我的报复,】
涂着水红色指甲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几秒,又加了一行字:
【你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Vermouth】
【别太小看我啊,毕竟一起当了那么久的沙丁鱼罐头,你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弧度我都一清二楚,贝尔摩德就是仗着波本不清楚你的真实胸围才敢穿着礼服在他面前晃——Liqueur】
贝尔摩德眸色渐深,那段失去尊严和人权的实验体生活一向被她视为一生之耻,冷不丁就这么被人明晃晃地点出来……但凡换一个人说这种话,就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死法了。
【你最近的动静闹得太大了,不怕BOSS叫人把你抓回实验室?——Vermouth】
拉莱耶双眼愉悦地弯起来——贝尔摩德不止身材是妈妈级别,嘴硬心软的程度也不遑多让啊!
【那他会派谁来抓我呢?如果是贝尔摩德来抓我的话,说不定我会乖乖地跟你走哦~】
贝尔摩德小拇指轻轻抽搐了一下,差点没有抓稳手机。
【想把花花公子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先等我把胚胎模样的你从记忆里删除再说吧。顺带一提,我记忆力还不错,你试图把芥末挤进我疗养仓里的事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Verm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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