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六子结算了房钱,离开了悦来居。
他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在阳谷县城内又逛了逛,采买了一些干粮、清水,以及一套质地更普通些的青色布衣换上。
将那身略显招摇的华服,收入了“如意龙阳棍”的须弥空间中。
虽说变幻了容貌,但过于出众的衣着在某些时候也太过显眼了,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低调行事总是没错。
日上三竿,他才不紧不慢地,出了阳谷县城,踏上了通往清河县的官道。
官道宽阔,可容数辆马车并行,路面被往来车马踩得颇为坚实。
道旁杨柳依依,远处田野阡陌纵横,倒也有一番景致。
路上行人商旅络绎不绝,车马辚辚,显得颇为繁忙。
小六子混在行人之中,看似闲庭信步,速度却是不慢。
他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回到清河县后的行动计划,以及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正思忖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以及一声略显耳熟的洪亮吆喝:“前方行人避让!”
小六子下意识地向道旁让了让,回头望去。
只见一匹颇为神骏的黄骠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身材魁梧异常,穿着一身崭新的县衙都头公服,腰挎腰刀,不是那新晋的打虎都头武松又是谁?
武松显然也看到了道旁的小六子。
他那锐利的目光在小六子身上一扫,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昨日那般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猛地一勒缰绳,黄骠马希津津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稳稳停在了小六子身旁不远处,激起一片尘土。
“吁——!”武松控住马匹,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小六子,抱拳道,“这位公子,真是巧了,昨日在县衙前似乎见过尊驾?”
小六子停下脚步,抬眼看向马上的武松,面色平静地拱手还礼:“原来是武都头。昨日确曾远远瞻仰过都头打虎雄风,佩服。”
武松哈哈一笑,笑声洪亮,带着几分自得,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侥幸为民除了一害罢了。看公子器宇不凡,不知高姓大名?欲往何处去?”
“在下刘辉,一介游学书生罢了。”小六子早已想好说辞,淡然道,“听闻清河县人文荟萃,欲前往游历一番。”
“清河县?”武松闻言,虎目一亮,“巧了!武某正要前往清河县探亲!我兄长一家便在清河县居住。
公子若是不嫌弃,你我二人可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这话说得颇为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结交的意味。
昨日一见,他便觉此人深不可测,绝非普通书生。
那股隐隐让他气血都感到压抑的气息,他只在那等传闻中的“修士”身上模糊感受过。
而修士,无不是出自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或是与之关系密切的地方豪强!
若是能结交上这等人物,对他日后前程定然大有裨益。
他武松虽性情粗豪,却也并非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尤其是在得了这都头职位,见识稍广之后,更知人脉的重要性。
小六子略作沉吟,便点头应允:“能与武都头同行,是在下的荣幸。”
他正好也想从武松口中,多了解一些清河县目前的状况,尤其是关于西门庆的。
武松见小六子答应,心中甚喜,当即翻身下马,竟是不再骑马,而是牵马与小六子并肩步行,以示平等相待之意。
两人于是结伴而行,沿着官道向清河县方向走去。
武松性情豪爽,又是本地人,一路上便主动挑起话头,说些风土人情、江湖见闻。
小六子则大多含笑倾听,偶尔插言一二,皆能切中要害,显得见识广博,令武松更是暗暗称奇,愈发认定对方来历不凡。
行出一段路,眼见四下行人稍稀,武松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压低了些声音,试探着问道:
“刘公子,请恕武某唐突。我观公子…似乎并非寻常读书人?倒像是…像是那等修行有术的仙师人物?”
小六子心中微动,暗道这武松果然粗中有细,竟能看出些端倪。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武都头何以见得?”
武松见他没有直接否认,心中更定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敬畏:
“武某虽是个粗人,但自幼习武,对这气机感应还算敏锐。
公子周身气息圆融内敛,深不可测,与我往日见过的那些…呃,高高在上的仙师老爷们,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公子看起来更为…更为平和些。”
他顿了顿,又感慨道:
“说起来,这修行之道,实在是令人羡慕。 可惜,我等寒门子弟,便是有几分习武的资质,若无天大机缘,终究难窥仙门。
那些玄妙功法、灵石丹药,都被那些世家大族、豪门大户牢牢攥在手里,根本流不到咱们这些人手中。
便是我这身气血境的修为,也是兄长辛辛苦苦做炊饼,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钱,才勉强供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