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皇子景弘那边异变陡生,整个人黑气嗤嗤外冒,眼看就要上演人体烟花的惊悚戏码时。
镇北王和王妃却压根没往那边瞧。
两人心急火燎地冲到疏白这边。
王妃更是伸手就想拉住立予珩的袖子,结果捞了个空。
她的手僵在半空,又添了几分茫然:“这……这怎么又瞧不见了?”
镇北王也愣住了,瞪着立予珩刚才站立的位置:“欸?人呢?”
疏白:“……父亲母亲,显形铃的效力好像过了。”
秦戮被拖走,他耗费阳寿激发的显形效果自然也维持不了多久。
在镇北王夫妇和满殿绝大多数人眼中,这位刚刚大显神威的鬼儿媳,此刻重新化作虚无,看不见了。
王妃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带着几分怜惜:“原来如此……”
镇北王倒是心大,捋了捋胡子,安慰道:“没事没事,看不见就看不见,鬼没事就行!”
…
殿内的混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镇北王夫妇确认儿媳无恙后,便被皇帝焦急地召去身边。
“镇北王,爱卿速来!还有王妃也请近前!”
“宸儿,你也到朕身边来。”
皇帝表面是忧心爱子,召集重臣与储君以示皇家一体,共度时艰。
实则是方才厉鬼扑面的惊魂未定,让他急需武功赫赫的镇北王夫妇挡在身前,图个心安。
懂得都懂。
几乎是同时,皇帝又像是才想起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迁怒的焦躁:“御医!御医何在?!都死光了吗?!”
“快给朕滚过来看看弘儿!赵无妄!你愣着干什么!你镇灵司是干什么吃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赵无妄一个激灵,方才扳倒秦戮的暗喜瞬间被冷汗取代。
他连忙躬身,几乎是连滚爬地凑到御前,一边擦汗一边飞速思索着如何将这场意外引向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几名胡子花白的御医也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却束手无策,不敢靠近。
周围是惶惶的人声,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景弘那边越来越不祥的嘶吼与黑气涌动。
而在这一小方天地里,立予珩仿佛置身事外。
他只是侧着头,用一种极其专注,甚至称得上深沉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疏白。
疏白原本正冷眼观察着三皇子那边的异状,感受到身旁这过于安静的视线,不由得转回头。
撞上的,就是立予珩那双收拢了所有戏谑,显得格外幽深专注的眼眸。
烛火摇曳,将他半透明的轮廓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那眼神竟让疏白莫名地不太自在。
“……你看什么?”
立予珩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虚虚描摹着疏白侧脸的轮廓。
从饱满的额头,到挺拔的鼻梁,再到紧抿的唇。
疏白被他这黏稠的视线和动作搞得后背有点发麻。
“立予珩,你又抽风了?”
立予珩终于开口了。
声音低沉,平稳,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跳脱,反而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郑重:
“疏白。”
“嗯。”
“我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说。”疏白耐着性子,倒想看看他能放出什么好屁。
立予珩的指尖停在虚空中,对应疏白眉骨的位置。
“你说,刚才我救驾的那一瞬间,是不是特别伟岸?”
疏白:“……”
他以为立予珩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正经话,结果憋了半天,还是为了自夸。
这给疏白整笑了。
他肩膀微微抖动,偏过头,喉间溢出几声嗤笑。
立予珩立刻不干了,伸手抓住疏白的手臂,不满地摇晃:“欸!你笑什么?严肃点!我很认真的,你说句话啊疏白!”
疏白抬手抹了把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要我说什么?难不成是——”
话音戛然而止。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立予珩的识海里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一道传音:
“立予珩葛格,你刚才好帅啊。”
立予珩:“!!!”
立予珩的手僵在半空。
他盯着疏白平静无波的侧脸看了几秒,又环顾四周摇曳的烛火与弥漫的阴气。
“……坏了。”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伸手就去摸疏白的额头,“这地方阴气太重,给我老婆魂魄冲散了。”
疏白偏头躲开:“你发什么神经?”
没发烧。
那就是中邪了。
立予珩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自己顺势坐到旁边的席位上,把疏白牢牢按在腿上。
“别动,”他语气是罕见的严肃,掌心贴着疏白后背,“你魂丢了,我得给你叫回来。”
疏白被他箍在怀里,挣了一下没挣开,气得发笑:“我看是你脑子丢了!”
立予珩不理他,右手不轻不重地拍着疏白的背,口中念念有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