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买四张票?还有谁要来吗?”
“没有啊。”
“那你多买两张干嘛?”
“你上车就知道了。”
“周屿,你又他妈想做什么?”
“林望舒,你说什么呢?!你他妈怎么都说脏话了?”
“和你学的。”
“我!我。我......你别学我!”
“哦。”
“我以后也少说....算了,我以后也不说了。”
......
......
检票、进站,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
火车轰鸣着滑入站台,风从车厢缝隙里钻出来,吹得林望舒的发丝轻轻飘起。
第一次坐火车的清冷少女,看着缓缓停下的绿皮车厢,眼底里全是期待。
而周屿一手紧紧牵着她,另一手拖着行李,眉头微皱,走在前面半步。
老小子可没心思欣赏这破火车站。
此刻他唯一要防范的,就是别被这股人潮“卷”散。
以及,深陷对自己的深刻反思。
方才林望舒那句“他妈”——实在太震撼了。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这话真不假。
就拿大学寝室来说,比如说某天不知道是谁在哼一首没听过的歌。几天后,整个寝室莫名其妙都在哼那个旋律。甚至哼的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哼!
可话又说回来,谁年轻时不是个根正苗红、从不说国粹的好少年呢?
周屿当年也是。
只是工作以后,身边有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天天“妈的”挂嘴边。
众所周知,国粹和东北话的传染力堪比流感!而且一旦染上,还去不掉!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成了“出口成章”的那种人。
于是现在,听到林望舒一脱口而出“他妈”,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种下的因,终于结了果。
“以后还是不说脏话了。对以后孩子影响也不好啊。”周屿心想。
事实上,清冷少女哪有那么容易被他带跑。
那句小小的国粹,完全就是故意学他讲话逗逗他。
二人终于挤上车。
周屿拉着林望舒在车厢的中后段找到了那四张车票的位置。
一个小小的格子间里,刚好放下那四张软卧,中间还摆着一张小桌子。
因为是始发站,被子和床单都是刚换的,带着一点洗涤剂的清香。
对这样的环境,周屿是很满意了。
至于林望舒呢.....已经走进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就像跨年夜那次逛夜市那样,什么都喜欢碰一碰。
说来也有意思,两世为人,这还是老小子第一次坐软卧呢。
后世随着高铁的普及,绿皮火车已经彻底消失了。所谓的普快特快列车也越来越少。
那会儿读书穷,去哪儿都靠硬座甚至站票。
遇上出行高峰,更是人挤人——泡面味、脚丫子味、厕所味混在一块儿,整节车厢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火车味”,上头得很。
后来渐渐有点经济能力了,也都坐高铁去了。
对比之下,软卧真是人少了很多,空气也好的多。
不一会儿,火车在低沉的汽笛声中缓缓启动,烟囱吐出白雾,铁轨传来有节奏的“匡次——匡次——”。
窗外的站台一点点往后退,那些站在原地挥手的人们也在随之倒退。
这场一路向南的旅行,就此开始。
.......
.......
列车呼啸着掠过群山。
泥点斑驳的车窗上,倒映出林望舒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她一会儿坐在左边下铺看窗外,一会儿又爬上右边上铺去看窗外。
列车都还没开出多久,这四张床就被她爬了个遍。
中途还不小心踩了躺在下铺的老小子几脚。
周屿放好行李,就直接躺下睡觉了。
昨夜那点宿醉的劲儿还没散尽,整个人昏昏沉沉。
可哪里睡得着呢?
耳边总是时不时3D环绕起清冷少女的声音。
“周屿,我们又进隧道了。我数了一下已经是发车后的第三个隧道了。”
“我们省就是山多,所以隧道也多的。”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你别看了,来,过来和我睡觉。”
“不要。”
......
“周屿,你看好大一片田野,已经全部黄了诶。”
“嗯,快到秋天了,是丰收的季节。”
“哇,还有牛。好多牛喔。”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
“周屿,你知道吗?姜媛的妈妈是川省人。”
“这么远啊!那怎么嫁到我们这来了?坐火车得几天几夜吧?”
“她爸妈就是火车上认识的。”
“哈?”
“在火车上聊的很投缘,就直接跟着她爸一起坐到临安了,然后恋爱、结婚、生了她。”
“这么恋爱脑?”
“很神奇吧。”
“那现在呢?”
“她妈妈去世了,她爸爸再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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