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风如刀割。
青竹堂外警报已停,可空气里仍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那支悬浮半空的青竹笛终于落地,血字褪去,唯余一道裂痕蜿蜒如藤——仿佛它也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诅咒之力。
李云飞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那盏幽绿灯笼,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母亲?
不可能!
二十年前那场车祸他亲眼看见救护车抬出染血的白布,殡仪馆的火化单据他亲手烧过……可现在,那个提灯的女人,那张面具下的轮廓,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磨。
“查。”他声音沙哑,“我要知道她是谁,从哪来,为什么拿着我娘的灵位。”
慕容雪没说话,转身就冲进资料室。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剑,调取权限、破解加密、接入市殡仪系统仅用了三分钟。
屏幕蓝光映在她冷峻的脸上,忽然,她瞳孔一缩。
“云飞……”她回头,声音罕见地发颤,“你母亲的骨灰……从未火化。”
满屋死寂。
林诗音猛地站起身:“什么?”
“档案显示,当年车祸现场确实送来了遗体,但入殓师记录异常——头部严重损毁,需家属确认。而签字的是‘李家远亲’,名字是伪造的。真正的遗体被调包,运往了城南废弃义庄,至今未处理。”
苏媚倒抽一口冷气:“义庄?那种阴气汇聚之地,常年不见阳光,若用特殊药水浸泡,尸体能保存十年不腐……”
“走!”李云飞抓起青竹笛便往外冲。
三人毫不犹豫跟上。
城南义庄,荒草漫膝。
铁门锈蚀断裂,像是被人强行撬开过。
冷风穿堂,停尸房内数十个铜柜静默排列,如同沉默的墓碑。
慕容雪打开强光手电,一格格搜寻。直到最底层,她突然顿住。
“在这里。”
柜门拉开的瞬间,一股陈年药香混着腐气扑面而来。
一具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尸静静躺在其中,面容竟奇迹般完好,眉目温婉,依稀可见当年风华——正是林婉娘!
她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露出一角泛黄纸片。
李云飞双膝一软,几乎跪下,却被苏媚一把扶住。
他咬牙撑住身体,颤抖着伸手,缓缓掰开母亲僵硬的手指。
一张药方,落入掌心。
林诗音接过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表面是止咳润肺的方子,川贝、枇杷、甘草……剂量寻常。但纸张纹理不对,墨迹有叠层感。”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华山秘术工具,在药方下方点燃一支紫焰小烛,轻轻烘烤。
片刻后,纸面浮现淡淡银纹,如星河乍现。
密文显现:
“云飞吾儿,青竹有灵,莫信笛中声。蝶影非敌,真凶在堂。”
四人齐齐变色。
“莫信笛中声?”慕容雪喃喃,“难道……苏青竹的声音,并不是真正的指引?”
“可若不是她,那这些年来教我医术、传我武功的,是谁?”李云飞嗓音干涩,“没有她,我早死在街头了!”
苏媚盯着那行字,眼神骤冷:“‘蝶影非敌’……蝶影阁虽属天魔教旁支,擅蛊惑人心、操控亡魂,但从不滥杀无辜。若她们真要对付你李家,何必等二十年?还留下线索?”
林诗音忽然道:“母亲临终前尚存意识,她被人害死,却来不及明言真相,只能借药方藏密信。她在提醒我们——真正的敌人,就在我们身边。”
话音未落,外面忽传来一阵窸窣响动。
三人迅速戒备,只见院中雾气再度升腾,那盏残破纸灯笼缓缓飘来,绿火摇曳,提灯女人赤足悬空,直逼义庄大门!
“又来了!”慕容雪按下手腕警报器,准备通知警方支援。
但苏媚却抬手制止:“等等。她的步伐……不对。”
她凝神细看,可这人……节奏乱了半拍,像是模仿者。”
她嘴角忽扬起一丝冷笑:“既然想装鬼,那就让我陪你演到底。”
当夜,青竹堂门口摆起香案,黄纸钱随风飞舞,苏媚一身红裙翩然立于檐下,口中轻吟招魂咒语。
她手中暗洒一层无色香粉,随风弥散,闻之者神志昏沉。
子时三刻,纸灯笼再度出现。
女人缓缓走近,伸手欲触香火——
就在指尖碰及火焰刹那,苏媚猛然暴起,一掌拍出!
“天魔·蝶影千重!”
掌风如蝶翼翻飞,那女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面具应声落地。
火光映照下,众人看清其面容——
苍老、枯槁,眼角有颗黑痣,竟是仁和堂那位“病退多年”的老药师,陈伯!
他嘴唇哆嗦,想要后退,却被林诗音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李云飞一步步逼近,眼中怒火几欲焚天:“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我母亲……到底是谁杀的?”
陈伯浑身发抖,眼中有恐惧,也有深深的愧疚。
他张了张嘴,尚未开口——
远处巷口,一道人影悄然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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