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碑炸裂的瞬间,碎石如暴雨般四溅,烟尘冲天而起,整座大殿剧烈震颤,仿佛地脉崩裂。
那道披金鳞战甲的身影缓缓踏出灰雾,每一步落下,地面便龟裂一寸,空气中弥漫着远古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双目如炬,瞳孔深处似有熔岩流转,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慕容雪颈边仍滴血的阴刃上,声音如九霄雷动:“千年了……我的血脉,竟由一个女人执掌玉玺?”
大殿死寂,连呼吸都凝滞。
慕容雪却未退半步。
她缓缓抬手,指尖抹去颈侧血痕,冷眸直迎那古老霸主的威压:“你是初代盟主——共盟缔造者,也是第一个背叛武林公义之人。你为夺权,屠七派,灭同门,以情为名行暴政之实。议会封印你,不是叛逆,是救世。”
“情?”那身影仰天狂笑,金甲震颤,声浪掀翻屋顶瓦片,“那叫‘绝对掌控’!唯有以情丝为锁,以执念为链,才能统御天下万灵!你们这些蝼蚁懂什么?爱,本就是最锋利的刀!”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
阴刃骤然离地飞起,如归巢之鸟,直扑初代盟主掌心!
李云飞心头一紧,阳刃本能共鸣,却被一股浩瀚古老的意志强行压制。
他闷哼一声,胸口黑纹猛地蔓延,喉头一甜,鲜血喷出。
“小心!”苏青竹虚影急闪而出,挡在李云飞身前,双手结印,一道青光屏障横亘于前,“那是双刃本源之力!他亲手铸造它们,能操控其魂!”
“所以……”李云飞擦去嘴角血迹,踉跄站直,将阳刃横于胸前,眼神却愈发锐利,“你想用千年前的规矩,杀现在的人?”
他一步步向前,脚步沉重却坚定,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血印。
“你说情是锁链,是统治的工具。”他冷笑,目光灼灼,“可你看她——”他回头看了眼慕容雪,“她握着刀,不是为了称王,而是为了护人;她流血,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不让别人再流血。你的‘情’是占有,她的‘情’是救赎——差得远了。”
初代盟主怒极反笑:“黄口小儿,也敢论道?”
他五指一握,阴刃化作黑芒,直刺慕容雪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
“那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承天之人’!”
慕容雪咬破指尖,鲜血淋漓,在玉玺上迅速画下一道古老符文。
那符文泛起金光,与她体内皇族血脉共振,轰然爆发!
她将血染的玉玺狠狠拍向地面!
咚——!
一声仿佛来自天地初开的巨响震荡八方,金纹自玉玺为中心如江河奔涌,蜿蜒成阵,瞬息间在大殿中央凝聚出一座虚影祭坛。
坛身铭刻九龙盘柱,每一条龙眼中都浮现出一位皇族先祖的面容。
九道虚影并肩而立,齐声诵念,声浪如洪钟贯耳:
“天授皇权,代代相承,非武夺,非血继,唯心证。”
“心症?”初代盟主双眼猩红,“荒谬!皇权早已腐朽!武林强者为尊,才是天道!”
他怒啸一声,一掌轰出,掌风撕裂空间,直击祭坛核心!
可就在掌力即将命中之际——
九道先祖虚影同时抬手,结成古老印法,九股浩然正气交织成网,硬生生将那一击拦下!
轰隆!
气浪席卷四方,梁柱断裂,屋顶塌陷,月光倾泻而下,照亮满目疮痍。
苏青竹站在残垣之上,望着那被封印千年的身影,轻叹一声:“你封印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时代。你活在过去,而他们,要走向未来。”
初代盟主怔住,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动摇。
就在这刹那——
李云飞动了。
他借着苏青竹灌输的一缕灵息,强压体内反噬,阳刃高举,剑意冲霄!
“这江湖,不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他怒吼,“也不是谁活得久就能定规矩!它属于每一个愿意为之拼命的人——哪怕是个混混,哪怕是个女人,哪怕她流着被你们称为‘不纯’的血!”
他的声音响彻废墟,带着滚烫的信念。
慕容雪抬头看他背影,眼中微光闪动。
那一刻,她不再只是大燕公主,也不再是持刃者,而是一个终于找到同行者的女人。
风起,残碑断瓦簌簌抖动。
那披金鳞的身影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曾以为永恒的双刃,如今却在抗拒他的召唤。
“不可能……这是我的东西……是我的意志……”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再是神只般的威严,而像是被困千年的孤魂,在质问天地,也在质问自己。
而李云飞只是静静站着,阳刃垂地,血顺着刃尖滴落。
但他更知道——
有些东西,比力量更重要。
比如,她愿意为万人赴死的眼神。
比如,他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挡在她面前的本能。
远处,判星跪在碎裂的台阶上,执法令握在手中,指节发白。
他望着那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听着那句“情长者无敌”,嘴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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