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倒在灵音碑前,鲜血顺着阳刃的纹路汩汩流淌,在石砖上汇成一片暗红。
他的双瞳金蓝交替,像是两股截然不同的魂魄在他体内撕扯、咆哮。
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肺腑,可他依旧咬着牙,一寸一寸撑起身子。
“我的身体……我说了算。”他低吼,声音沙哑如裂帛。
霜华的身影浮现在碑侧,白衣胜雪,眉目冷峻。
“你以心头精血祭封阳刃,强行镇压玄空残念,确是拖住了碑封崩裂。”她俯视着他,语气不带波澜,“但代价是你已半身入傀——心脉被异魂侵蚀,七日内若不彻底破开封印,你的神魂将被吞噬,沦为玄空重生的容器。”
李云飞咧嘴一笑,嘴角溢出血丝。
“七日?够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抹去唇边血迹,目光却已穿透大殿残垣,望向远处那座巍峨森严的共盟主殿。
“雪儿……”他喃喃出声,”
话音落下,他猛地拔出插在胸口的阳刃,鲜血再次喷涌,却被他用笛鞘死死压住伤口。
青竹笛在他掌中震颤,仿佛感应到主人濒死的意志,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响。
与此同时,百丈之外,共盟地牢最深处的一条隐秘暗道中,慕容雪跪坐在冰冷石阶上,指尖轻轻抚过手中玉玺的裂痕。
那裂口细如蛛网,却隐隐透出一丝温热,仿佛有生命在跳动。
“墨尘想借灵音碑复活,就必须引动皇脉共鸣。”她低声说道,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即将涉险的女子,“而能开启皇脉的,唯有真命玉玺——他们以为这东西碎了就没用了?呵……”
她冷笑一声,从发间取下一缕青丝,缓缓缠入身旁机关匣的纹槽之中。
银丝没入机括,刹那间,匣内传来细微的咔哒声,一道幽蓝微光顺着石壁缝隙悄然蔓延,直通地下三百丈外的华山密阁。
这是她与苏媚、林诗音三人早先约定的信号——一旦玉玺激活,三地联动,杀阵齐开。
影无踪蹲伏在她身后阴影里,黑袍裹身,面容藏于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
“判星已在大殿布下‘星罗锁阵’,九宫归位,阴阳逆转,擅入者魂飞魄散,连轮回都逃不过。”
“那就让他看看。”慕容雪站起身,披上“燕无影”的黑色斗篷,扣上面具,身形瞬间融入黑暗,“谁才是真正的判官。”
她脚步轻如落叶,踏进机关通道的瞬间,整条暗道突然微微震颤——那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共鸣,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而在共盟大殿之上,夜阑立于高台,十指翻飞,操控着无数铜线连接的机关枢钮。
随着她一声轻喝,地面轰然裂开,九重铁莲自地底升起,层层环绕中央玉座,每一片莲瓣都刻满噬魂符文,尖端泛着幽绿毒光。
“千机噬心阵,启!”她冷笑着,指尖点向阵眼。
只要阵法完成,玉座上的假玉玺便会引爆皇脉逆流,彻底唤醒灵音碑中的玄空残魂。
可就在这一刻——
“叮!”
一支银针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钉入她耳侧的机关匣,打断了最后一道能量传导!
夜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帘幕翻卷,一道白衣身影自横梁飘然而下,剑光如霜,映得满殿寒芒四起。
“你这机关,比华山雪崩阵差远了。”林诗音冷冷开口,剑锋轻颤,已有三名守卫无声倒地,七窍渗血。
几乎同时,殿角琴音悄起,柔靡婉转,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弥漫开来。
守卫们眼神涣散,动作迟缓,竟开始互相攻击。
苏媚倚在朱柱旁,红唇微扬,指尖拨动无形琴弦:“宝贝儿们,好好玩啊~”
夜阑脸色骤变,还未反应,忽然察觉脚下铁莲竟开始错乱旋转——有人动了她的阵眼!
她抬头望去,只见林诗音已跃上高台,剑尖直指她咽喉:“你说……你们等的是谁?”
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而在遥远的灵音碑前,李云飞拄着青竹笛,摇晃着站起,望向天际那一抹将明未明的曙光。
“等我……活着回来。”【慕容雪突袭判星,玉玺猛击其佩剑,爆出刺目火光】
一声金铁交鸣撕裂夜空,火星如雨洒落大殿。
慕容雪身形如燕掠出,足尖一点地面,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那方布满裂痕的玉玺竟在接触判星兵刃的瞬间爆发出炽烈金芒!
轰然巨响中,判星连退七步,虎口崩裂,长剑嗡鸣不止,剑脊上赫然留下一道焦黑灼痕。
“你——!”他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
慕容雪立于横梁之上,斗篷猎猎,面具下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玉玺在她掌心微微震颤,裂痕深处竟渗出细密淡金血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与殿顶穹窿间镌刻的古老铭文遥相呼应。
刹那间,整座共盟大殿的地基开始轻颤,九根承天柱浮现出湮灭已久的符印,宛如沉睡千年的血脉被唤醒。
“皇脉启封?!”判星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穹顶,“不可能!这玉玺早已碎裂,怎可引动初代盟主的‘承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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