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山顶峰,一团残魂虚影睁开双眼,狞笑浮现:
“分裂已成,执念入心……只差一步,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
夜,更深了。
李云飞躺在阵中,呼吸平稳,看似安睡。
可他的左手,正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抬起——
掌心紧握的阴刃,刃锋微转,无声地对准了身旁的无言。
李云飞猛然惊醒,冷汗如雨,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膛!
就在那一瞬——左手已高高扬起,阴刃·地吟寒光凛冽,直刺无言心口!
距离不过寸许,杀意森然!
“不——!”他魂飞魄散,意识尚未完全回归,身体却已本能暴起反击!
右手一抖,阳刃·天鸣铿然出鞘,横臂格挡!
“铛——!!!”
双刃相撞,音波炸裂如雷!
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轰然扩散,碎石飞溅,灵音碑嗡鸣震颤,仿佛天地都在哀鸣。
无言被劲风掀翻数尺,胸口血花绽开,僧袍瞬间染红,却仍死死咬牙,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一张泛黄符纸狠狠拍向阴刃!
“嗤——!”
符纸触刃即燃,幽蓝火光中竟浮现出扭曲人脸,正是影姬!
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形如烟溃散,只留下回荡夜空的冷笑:“你逃不掉的……我就是你……”
火焰熄灭前,灰烬飘落,四字浮现——“律鸣可解。”
李云飞踉跄后退,背靠残碑,双腿一软,瘫坐于地。
呼吸急促,指尖发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那只曾偷过钱包、打过群架、救过女人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仿佛还残留着刺杀无言的冲动。
不是幻觉。
不是失控。
是被操控了。
他的心魔,早已被点燃;而阴刃,不过是那根引信。
有人在借他的恨、他的痛、他的不甘,一点点蚕食神智,把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杀器。
“玄空……”他咬牙切齿,喉咙干涩如砂纸摩擦,“那个藏在双刃里的残魂,想夺舍我?”
他猛然抬头,望向昏迷倒地的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若非这哑僧以血画阵、舍命贴符,此刻躺在这里的,恐怕已是两具尸体。
他爬过去,颤抖着手探无言鼻息——还好,还有气。
“大师……你说得对。”李云飞声音沙哑,眼中却燃起怒火,“我不是没有选择。我只是……一直假装自己没得选。”
他缓缓站起,眼神从惊惧转为狠厉,像极了当年街头被人围殴时,嘴角带血却笑得猖狂的模样。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活下去。
是为了守护。
他咬破手指,在衣角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苏媚、诗音、慕容雪。
然后一把撕下布条,死死缠住阴刃刃身,层层裹紧,直至那漆黑的刃再无法渗出一丝邪气。
“听着!”他盯着被封印的阴刃,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疯?让我杀?让我亲手毁掉所有我在乎的人?”
“我偏不!”
“只要我还站着,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头发!”
话音落下,夜风骤停。
灵音碑前,残存的符文化作点点微光,忽明忽暗。
忽然,那些散落的纹路竟自行重组,如活蛇游走,最终凝成一行古字,幽幽浮现——
“律鸣将醒,音律归位。”
字迹一闪而逝,如同命运低语。
李云飞怔了一瞬,瞳孔微缩。
他不懂这八字含义,却本能感到一股奇异召唤,仿佛远方有声音在轻轻拨动他的心弦。
他深吸一口气,将双刃重新负于背后,转身抱起重伤的无言。
就在此刻,耳边再度响起那甜腻如毒的低语:
“你越挣扎,我越强……你在怕吗?你明明……享受那种毁灭的感觉。”
是影姬。
她没死,只是蛰伏。
李云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月光洒在他背上,一道旧疤隐隐作痛——那是母亲去世那晚,他在桥洞墙上撞出来的血痕。
他只是攥紧了拳,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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