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目光又落回李云飞身上。
这一回,他在忠义帝王眼里看见了审视,在仁义老者眼里看见了期待,连幽冥鬼面都收敛了几分凶气。
"第一问。"忠义帝王开口,"你是否愿承担碑灵之责?
此责非荣华,非权势,是当九碑动荡时,用血肉之躯做那根定海神针。"
李云飞想起出租屋窗外的九碑影子,想起林诗音端粥时垂落的发梢,想起苏媚叼糖葫芦时沾在嘴角的糖渣。"我愿。"他声音不大,却像钢钉钉进石板,"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
现在能护更多人,值了。"
"第二问。"仁义老者抚着白须,"你是否愿舍弃私欲?
贪嗔痴妄,七情六欲,当碑灵与人间冲突时,你须先斩去这些。"
李云飞摸了摸裤袋里的青竹笛。
苏青竹的灵识在笛管里轻轻颤动,像在安抚他。
他想起自己从前赌钱输红了眼,被追砍时躲在巷子里发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媚时,她裹着魔教红袍站在雪里,眼睛亮得像星子。"我曾以为'浪'是保护自己的壳。"他扯了扯嘴角,"现在才明白,能护着在意的人,比什么都痛快。
私欲?
早该扔了。"
"第三问。"最中间的功德碑突然发出清越的钟鸣,一个裹着金纱的身影从中走出,"你是否愿守护碑灵与人间和平?
此诺一旦出口,便是九碑为证,天地为凭,至死方休。"
李云飞抬头。
九碑的光正从各个方向涌来,在他头顶交织成金色的网。
他想起灵核里那个分馍的老妇人,想起林诗音、苏媚、慕容雪,想起所有他在乎的、在乎他的人。
"我愿。"他说,"用这条命,用这双手,用...所有我能给的。"
九碑同时发出轰鸣。
忠义碑的红光、仁义碑的暖黄、幽冥碑的幽蓝...所有颜色交织在一起,凝成一道金色光环,像条温柔的锁链,将李云飞与九碑紧紧连在一起。
他感觉有滚烫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那不是之前副本里得来的内力,是更纯粹、更古老的东西,像江河归海,像种子破土
同一时刻,现实世界的出租屋。
林诗音正收拾桌上的碗碟,突然指尖一麻。
她望着窗外大团大团的金光,想起李云飞说过的"仁义的味道",嘴角慢慢扬起:"他做到了..."
苏媚叼着第二根糖葫芦从厨房探出头,突然瞪圆了眼睛:"诗音姐你看!"
她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阳台玻璃上,九道淡金色的光痕正缓缓流动,像在描绘某种古老的纹路。
而在云层之上,那座九层高塔的轮廓,不知何时多了道细微的裂痕。
"云飞..."林诗音伸手触碰玻璃上的光痕,指尖传来微微的震动,像某种警告。
与此同时,碑灵界中心。
李云飞正望着九碑上的光纹发呆,突然眉心剧痛。
苏青竹的灵识在笛管里疯狂震颤,他甚至听见老神医罕见的惊惶:"快退!
九碑的...不对!"
"调和者。"石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这个总爱擦碑的碑灵此刻脸色惨白,指着九碑顶端的云层,"看...九碑的光..."
李云飞抬头。
方才还柔和的金光正变得刺目,九块碑的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最西边的幽冥碑"咔"地一声,裂了道指宽的缝,黑雾从中喷涌而出,瞬间染黑了半边天。
"这是..."他话音未落,整座碑灵界突然剧烈震动。
青石板裂开,灵音阵的纹路开始倒转,连石语的身影都变得透明,像要被风吹散。
"走!"静听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将他推向传送光门,"回人间!
快!"
李云飞最后看见的,是石语扑向正在碎裂的仁义碑,是静听挥剑去斩纠缠黑雾的身影,是九碑裂痕里涌出的黑芒,像极了...
像极了某种封印被打破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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