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门派遭劫,三脉典籍散作碎片,这归源篇......"他浑浊的眼珠猛地转向李云飞,"小友体内的灵音,莫不是苏醒了?"
李云飞下意识摸向心口。
自从捡到青竹笛,他总觉得胸腔里有团温热的气,有时像山涧溪流(苏青竹的医道传承),有时像骤雨打竹(青竹剑法的剑意),偶尔还会泛出段陌生的旋律(最近才出现的,类似幽弦音波的震颤)。
此刻羊皮纸上暗红的图腾纹路突然发亮,他掌心的灵音节竟也跟着发烫,三种热流在体内转了个圈,竟真像三条细蛇缠成了绳。
"是了!"老钟一拍大腿,震得火盆里的炭块迸出火星,"金脉杀、木脉疗、灵脉音——小友体内这三股,正好对应九音三脉!"
窗外突然传来酒坛碎裂声。
林诗音的剑已经出鞘,剑尖挑开半幅窗纸:"有七拨人往客栈方向来了。"她声音清冷,却带着锋刃擦过剑鞘的轻响,"三拨穿天音阁云纹靴,两拨腰间挂无音殿骷髅牌,还有两拨......"她顿了顿,"易了容,但步法像灵音猎者。"
慕容雪的手指在袖中捏紧迷香弹。
她本就生得贵气,此刻垂眸时眼尾微挑,倒真有几分富商千金的雍容:"看来咱们在剧院露的那手,引来了狼。"
李云飞盯着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眼底也有簇小火苗。
苏青竹的声音在识海响起:"灵音秘境藏着九音门传承,足够让各大门派争得头破血流。
他们要的不是图腾,是你——或者说,是你体内的三脉。"
他突然笑了,露出混不吝的痞气:"既然狼来了,总得给它们备点肉。"说着抄起桌上的羊皮纸晃了晃,"明儿个城东醉仙楼,咱们摆个局。
阿雪扮富商千金,诗音当护卫,苏媚......"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最会勾人,负责把狼崽子们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
苏媚立刻踮脚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那李公子呢?"她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是要当猎人,还是当猎物?"
"自然是猎人。"李云飞反手扣住她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银铃,"我在房梁上候着,等他们动手时......"他突然松开手,竹笛已经在掌心转了个圈,"给他们奏段《十面埋伏》。"
第二日未时,醉仙楼二楼雅间。
慕容雪端着茶盏的手稳得像玉,眼尾却瞥见楼下穿青衫的男人——天音阁的探子,正在和跑堂打听"富商千金"的来头。
林诗音站在她身后,剑柄微微前倾,正对着角落里穿灰袍的无音殿杀手,那人腰间骷髅牌上的红绳,和她昨晚在客栈外捡到的一模一样。
苏媚斜倚在栏杆上,红袖半掩面容。
她望着楼下街道上突然出现的白衫男子,唇角勾起抹笑——那人身穿书生服,腰间却别着管玉箫,箫尾系着段黑纱,和幽弦昨晚扯下的那截,纹路分毫不差。
"客官要些什么?"小二端着瓜子过来,被苏媚的眼波一勾,耳朵瞬间通红。
"来壶桂花酿。"她指尖轻点桌面,银铃"叮"地一声,"再帮我问问那位白衫公子,可愿同饮?"
白衫男子抬头时,李云飞正伏在房梁上。
他看见那男人左眼下有颗泪痣——但三日前在剧院,这张脸明明长着络腮胡。"双面客",他在心里默念,苏青竹说过这种人最擅易容,能把自己变成任何人的影子。
白衫男子刚踏上二楼,异变突生。
他腰间玉箫突然发出蜂鸣,楼内众人只觉耳中刺痛,接着便闻到股甜腻的腥气——音毒散!
李云飞竹笛急转,青芒如网罩住雅间,音波撞在竹笛上发出闷响,竟真把那团绿雾挡在屏障外。
"好个灵音屏障!"白衫男子突然撕下面皮,露出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难怪幽弦说你是块硬骨头。"他反手甩出七枚透骨钉,却被林诗音的剑风一卷,全部钉进了房柱。
李云飞从梁上跃下,竹笛抵住那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九音残盟?"
"你以为就只有残盟?"男人突然笑了,血从七窍渗出,"天音阁的大先生,无音殿的老宫主......他们都在等你带着三脉,去灵音秘境当钥匙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幽弦那家伙......早就猜到你会设局......"
"喂!"李云飞掐住他下巴,"还有谁——"
男人的头突然垂了下去,瞳孔散得像摊墨水。
慕容雪蹲下身翻他衣襟,从里层摸出块青铜令牌,刻着半朵残菊——和老钟《灵音通解》里九音残盟的标记,分毫不差。
"九音残盟渗透了各大门派......"林诗音握紧剑柄,指节发白,"那咱们之前接触的......"
"连老钟都有可能?"苏媚突然插话,见众人看过来,她咬了咬唇,"我不是信不过老人家,只是......"
"不会是老钟。"李云飞盯着令牌上的残菊,想起昨夜老钟翻书时,指腹有块茧——是常年握针的医者才会有的,"他师父是九音门木脉传人,当年为救同门被金脉追杀,不可能和残盟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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