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笛的震动几乎要将李云飞的掌心灼穿。
他刚要开口喊慕容雪,却见那道裹着狐裘的身影突然定在门槛处——东珠坠子不再摇晃,连睫毛上的细汗都凝固成了晶亮的小点。
"系统...终章试炼场已开启。"苏青竹的声音从笛身渗出,带着千年古潭般的沉肃,"只有通过它,你才能真正掌控九灵灵主的力量。"
话音未落,御药房的琉璃瓦顶"轰"地裂开一道缝隙。
月光顺着裂缝淌进来,却不是银白,而是刺目的幽蓝。
那光像活物般游走着,先缠住李云飞的手腕,再卷住慕容雪的发梢,最后如蛇信般探向窗外——
"阿飞!"
"云飞哥哥!"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炸响。
苏媚裹着腥红斗篷撞开侧门,腰间银铃乱颤;林诗音提着华山剑从梁上翩然跃下,剑尖还滴着未干的血珠——显然是刚解决了摄政王派来的暗卫。
幽蓝光芒瞬间将四人笼罩。
李云飞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他的丹田,内力不受控地翻涌。
慕容雪的狐裘擦过他手背,凉得像冰;苏媚的银铃在耳畔碎成一片,热得像火;林诗音的剑尖轻轻抵着他后腰,是熟悉的安心重量。
"抓紧!"他低吼一声,反手扣住三女手腕。
可那光比流水更滑,转眼间便将四人扯入虚空。
等意识重新归位时,李云飞闻到了尘土与铁锈混合的气味。
他踉跄着扶住身侧的断柱,抬头便见漫天蛛网在头顶摇晃,月光从残破的藻井漏下来,在青石板上投出斑驳的影。
"终章试炼场。"
冰冷的声音像刀割过耳膜。
李云飞迅速转身,只见五步外立着道半透明的身影——那人穿着玄色宽袖长袍,面容被雾气笼罩,唯余一双眼睛亮得骇人,"非为战力,而是心性。
你们必须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执念与悔恨。"
苏媚的银铃突然静止。
她盯着那身影,指尖慢慢摸向腰间的天魔帕:"你是...系统守灵人?"
"虚无。"身影报出名字,抬手轻挥。
四道幽蓝光芒从他袖中窜出,分别缠上四人脚踝。
李云飞想挣,却发现内力像被抽干了似的,只能看着那光越缩越紧,最终将他拽入一片混沌。
再睁眼时,他跪在雨里。
那是他十二岁的记忆。
破旧的巷子里积着水,父母的尸体被草席盖着,雨水在草席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穿黑皮夹克的混混蹲在他面前,叼着烟笑:"跟哥混?
至少饿不死。"
"为什么是我?"小云飞的哭腔混着雨声,"为什么他们要...要撞我爸妈?"
"因为你是废物啊。"
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云飞猛地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屋檐下。
那"他"穿着破洞牛仔裤,叼着烟,眼里全是讥诮:"现在能救公主,能护圣女,能哄侠女?
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是个连父母都保不住的废物!"
雨突然变大了。
李云飞感觉有冰凉的水灌进衣领,像极了那天他跪在殡仪馆外,冻得发抖却哭不出来的滋味。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不是废物!"
"你就是!"幻影"李云飞"冲过来,一拳砸在他胸口。
李云飞被砸得向后倒去,后背撞在父母的草席上。
草席裂开道缝,露出母亲染血的袖扣——那是他十岁生日送她的,用捡废品的钱买的塑料花。
"你连个破镯子都护不住!"幻影的声音突然变了,是赌场追债的刀疤脸,"还想护女人?
先把这二十万还了!"
"我护得住!"李云飞吼着爬起来。
他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青竹笛没在。
可下一秒,掌心突然发烫,熟悉的竹纹在皮肤下浮现。
苏青竹的声音响起:"心若坚定,万物皆可为刃。"
他望着幻影身后的雨幕。
那里有苏媚被铁链锁在祭台时,冲他笑的模样;有林诗音在华山之巅,为他挡下致命一剑时,睫毛上的血珠;有慕容雪在御花园里,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糖,甜得他心尖发颤。
"我要保护她们。"李云飞轻声说。
幻影的笑容僵住了。
"所以——"李云飞抬起手,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气劲,"给我碎!"
气劲如刀,瞬间将幻影劈成碎片。
雨幕"哗啦"一声消散,他重新站在古殿里,掌心还残留着气劲的热度。
苏媚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李云飞转头,正看见她从另一团混沌里跌出来,发梢还滴着黑血——那是她十二岁时,被天魔教用毒血洗髓的记忆。
她看见他,立刻扑过来,腥红斗篷裹住两人:"那幻境里的老教主说...说我动了情,就该被剜心。"
"剜不了。"李云飞摸了摸她后颈的红痣——那是她最脆弱的地方,"你的心,在我这儿。"
"诗音。"林诗音的声音带着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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