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华贵的丝绸内衫,紧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粘腻感。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此刻赵明德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哪里还有半分封疆大吏的威严。
“你……你……”
赵明德嘴唇哆嗦着,试图说些狠话。
诸如“你好大的胆子”、“擅闯郡守府该当何罪”之类。
但话语堵在喉咙里,被那无形的杀气压得支离破碎,最终只化作不成调的气音。
他双眼死死盯着王玄,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对方靠近。
王玄并未急着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凶神恶煞的表情更令人胆寒。
旋即王玄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就是这轻微的一步,让赵明德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手中的宝刀胡乱地向前挥舞着,色厉内荏地嘶吼:
“你别过来!王玄,你……你可知这是何处?!本官乃朝廷命官,千山郡守!你擅杀朝廷大员,形同谋逆!陛下绝不会放过你!镇龙司也容不下你!”
王玄脚步未停,又向前一步,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嘲讽:
“谋逆?赵大人勾结妖魔,残害百姓,私调边军入城,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与本统领谈谋逆,你也配?”
赵明德瞳孔骤缩,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王玄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事实。
随后他猛地想起最后的救命稻草,大声喊道。
“王玄!你……你不能杀我!天山派的高人就在府中!穆长老乃是当世强者,你若动我,他顷刻便至,你必死无疑!现在退去,本官........本官或可既往不咎!”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拼命瞟向门口,期盼着那道玄色道袍的身影能立刻出现。
王玄终于在他身前三步远处停下,这个距离,对于宗师而言,已是绝对的死亡领域。
他看着状若癫狂、汗出如浆的赵明德,缓缓摇了摇头。
如同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你以为,我既然来了,还会在乎什么天山派,什么穆长老么?”
听到赵明德色厉内荏的嘶吼,王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赵明德,”
他声音低沉,带着令人胆寒的温柔。
“放心,本统领这就送你上路。很快,不会太痛。”
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底落在青石地面上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放轻松些,莫要紧张。”
这近乎安抚的话语,成了压垮赵明德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玄!你没有资格杀我!”
他嘶声力竭地尖叫,手中的宝刀胡乱挥舞。
“我是朝廷命官,只有陛下才能定我的罪!你这是在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面对这番垂死挣扎,王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角那抹不屑愈发明显。
莫说现在天高皇帝远,魏皇的手伸不到这边。
就算是这里真的有人,可是赵明德不还是要他来收拾么。
就在王玄准备抬手了结这一切的瞬间。
眉头却微微一皱,脸上掠过一抹古怪。
几乎同时,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门口处,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
下一瞬,两道身影骤然间出现在那里。
为首的,正是天山派穆长老。
玄色道袍略显凌乱,领口微敞,带着几分仓促。但他此刻的气势,与先前判若两人。
穆长老没有看赵明德一眼,目光直接落在王玄身上,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
“年轻人。”
穆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strong。
“修行不易,何苦自误?”
穆长老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淡然:
“退去吧。今日之事,老夫可以当作不曾发生。”
说话间,他周身的气息流转出来。
“莫要因为一时意气,断送自己的性命。”
最后一字落下,房间里的空气凝固。
穆长老负手而立,玄色道袍无风自动。
穆长老那番高高在上的话语余音未落。
他身后那名真传青年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
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脸上带着宗门弟子特有的倨傲。
用一双饱含轻蔑的眼睛斜睨着王玄,声音尖刻:
“师尊慈悲,给你这俗世武夫一条生路,你还不速速叩谢恩典?”
他手中白玉折扇“唰”地指向地面,姿态嚣张。
“我师尊可是天山派长老,惊扰我师尊清修,已是死罪!现在,立刻,跪下来向我师尊磕三个响头赔罪!否则,今日定叫你……”
“闭嘴。”
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是王玄,而是穆长老。
闻言那青年弟子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与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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