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在寒潭深处被白袍卫守卫逼入绝境。
>枯寂生机引燃残存灯印碎片,左臂化为薪火臂铠撕裂强敌。
>萧玦突现,寒潭冻结,威压如狱。
>陆谦耗尽最后力气,灯焰焚尽守卫本源,自身亦遭反噬重创。
>萧玦缓步而来,宣告审判开始。
---
寒潭之水,冷得像是融化了万载玄冰,裹挟着令人骨髓都为之僵硬的死寂,无声地侵蚀着沉在潭底的陆谦。这水比沉渊的死气更加歹毒,它不满足于腐蚀血肉,更像是一种阴寒的诅咒,丝丝缕缕钻入每一寸断裂的骨骼缝隙,冻结着残存无几的生机,麻痹着濒临溃散的意志。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伴随着刺入灵魂深处的冰针之痛,每一次试图运转枯荣真气的念头,都被这彻骨的阴寒无情地碾碎,只留下更深的疲惫和麻木。
他像一块被遗弃的朽木,沉在潭底粘稠的淤泥里,半张脸几乎埋了进去,只有右眼还勉强睁开一道缝隙。视线模糊,浑浊的潭水扭曲了上方透下的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惨淡天光,勾勒出那个正在逼近的、笼罩在厚重白袍下的身影轮廓。
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潭底死寂的淤泥,每一步都带着沉闷的回响,如同敲打在陆谦早已不堪重负的心鼓之上。粘稠的潭水被那守卫巨大的身躯强行排开,形成一个压迫性的水压漩涡,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杀机,死死攫住了陆谦残破的身躯。守卫没有言语,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孔模糊一片,只有一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射出两道毫无生气的、凝固的冰冷光芒,牢牢锁定了淤泥中的猎物。一只覆盖着暗沉金属臂甲的手,穿透水波,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陆谦的头颅狠狠抓来!
五指如钩,撕裂水流,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动啊!
陆谦在心底无声咆哮,灵魂深处仅存的一点火星疯狂跳跃。身体却像被无数道寒冰锁链捆缚,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淤泥的腥臭混杂着寒潭死水的阴冷气息灌入口鼻,窒息感汹涌而来。视野里那只索命的手掌越来越大,死亡的冰冷触感似乎已贴上额头。
动起来!枯荣经!给我动!
绝望的意念如同濒死的困兽在灵魂囚笼中疯狂冲撞。就在那冰冷的金属指尖即将触及他眉心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被逼到悬崖尽头的不甘与暴戾,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
**轰!**
左臂!那仅剩的、之前已在连番血战中伤痕累累的左臂,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幽暗光晕!这光晕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臂骨深处,从每一道被死气侵蚀的裂缝里强行迸射出来!它微弱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却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决绝!是引路灯印被剥离后,强行融入胸骨深处的那一点碎片残渣!它被陆谦濒死的意志点燃,被枯荣经那转化生死、逆转枯荣的本源奥义疯狂催动!
“呃啊——!”
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从陆谦口中挤出,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可怕摩擦声!左臂上早已褴褛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露出的臂膀皮肤下,血管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狰狞凸起,随即在幽蓝光芒中寸寸崩裂!血肉在光芒中飞快消融、湮灭,露出下方同样被幽蓝火焰包裹的臂骨!
那臂骨不再是纯粹的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熔岩冷却后的暗金质地,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密、不断明灭的玄奥符文。幽蓝的火焰并非外燃,而是从这些符文的缝隙里、从臂骨的骨髓深处喷薄而出!火焰所过之处,血肉尽焚,只留下这截燃烧着幽蓝魂火、烙印着神秘符文的臂骨!
**薪火臂铠!**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淹没了陆谦所有的感知,仿佛整条手臂连同灵魂都被投入了炼狱熔炉!这痛苦甚至压过了寒潭死气的侵蚀。然而,在这焚身炼魂的极致痛苦中,一股沛然莫御、带着寂灭与新生双重意味的狂暴力量,猛地灌注进这新生的臂骨之中!
守卫覆盖着金属臂甲的手掌,距离陆谦的眉心已不足三寸!冰冷的死意几乎冻结了他的思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燃烧着幽蓝魂火的暗金骨臂,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有最原始、最暴戾、最直接的——撕裂!
“吼!”
陆谦的嘶吼与骨臂撕裂水流的尖啸混在一起!燃烧的骨爪后发先至,带着焚尽万物的寂灭气息,精准无比地、凶狠绝伦地抓向守卫探来的那只手腕!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了冻结万载的玄冰!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摩擦撕裂声在水底爆开!幽蓝的魂火与守卫手臂上散发的凝练死气疯狂对冲、湮灭!守卫那足以硬撼宝兵的金属臂甲,在这燃烧着寂灭魂火的骨爪面前,竟如热刀切油般被硬生生撕裂、熔穿!
幽蓝的火焰顺着撕裂的伤口,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钻入守卫的手臂!那并非普通的火焰,而是燃烧着灯印残渣、蕴含着枯荣寂灭道韵的魂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