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的嘶吼炸得人耳膜生疼,那声音裹着邪力,像钝刀刮过冻土,刺得城墙上修士们神魂发颤:“蝼蚁修士,给我死吧!”
他双掌猛地按在虚空噬元珠上,周身邪力如墨汁般疯狂渗入宝珠——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珠子,竟在瞬息间涨至半丈直径,表面紫纹如活蛇般扭动,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着黑色雾气。下一秒,一股令人心悸的黑色吸力骤然爆发,城墙上修士们的法袍被扯得猎猎作响,体内道力不受控制地顺着毛孔往外溢,连护城符阵残存的金光,都像被无形钩子勾住,顺着空气朝着宝珠狂涌。
更可怕的是,这吸力竟穿透了城墙,直抵城内——地脉圣殿方向,那道维系凛冬城根基的金色光柱,竟开始微微晃动,柱体中逸散的微弱灵力,如同溪流汇入大海,顺着虚空噬元珠的方向流淌。
“地脉灵力在被吸走!”林清寒脸色骤变,寒月剑猛地拄在城砖上,剑刃插入砖石半寸,试图以剑气稳住体内紊乱的灵力。可剑身上的蓝色寒焰,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原本三尺高的焰光,此刻只剩寸许,连剑刃都泛起细碎的裂纹——这三个月来,她守在城头连番死战,日均歇息不足两个时辰,胸口那道在虚空界被魔兵利爪抓伤的旧伤,本就靠着丹药勉强压制,此刻被宝珠的吸力一扯,伤口处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鲜血瞬间浸透了战袍内侧,顺着衣摆滴落在城砖上,在零下数十度的严寒中,瞬间凝成细小的血冰。她闷哼一声,指尖因用力握剑而泛白,眼前阵阵发黑,连视物都开始模糊。
邪风见状,笑得更狂了,那笑声里满是残忍的戏谑:“林清寒,你那点灵力撑不了多久!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凛冬城怎么变成废墟,你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他指尖一点,虚空噬元珠的吸力突然转向,一道黑色气柱直直朝着林清寒的方向袭来,要将她体内仅剩的灵力一并吸走。
城墙上的修士们见状,纷纷想冲过来护着林清寒,可他们自身都被吸力扯得难以动弹,有的甚至被邪力侵入经脉,正捂着胸口咳嗽,根本无力支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身影猛地从斜后方冲出,挡在林清寒身前——是木尘长老。他今年已逾八百岁,本就因常年守护地脉,道基受损,此刻面色蜡黄,却依旧挺直脊背,手中紧攥着一枚泛着绿光的青木令牌,周身泛着淡绿色的灵力,刚要催动木系法术护住林清寒,黑雾中突然飞射来一道黑影。
是玄魇!他见邪风牵制住林清寒,立刻操控邪影幡发动偷袭——幡面在半空猛地展开,丈许宽的黑色幡布上,无数鬼影嘶吼着挣扎,下一秒,数十道半透明的黑影如毒蛇般窜出,带着啃噬神魂的刺骨寒意,直扑林清寒的面门。
“清寒小心!”木尘长老嘶吼着,根本来不及结印,硬生生转身将林清寒往身后一推。林清寒踉跄着后退几步,堪堪避开黑影,而木尘长老自己,却结结实实承受了所有黑影的攻击。
黑影穿透他的淡绿色法袍,如同穿透薄纸般,瞬间钻入体内。木尘长老的身体猛地一颤,七窍中同时涌出黑血,那血珠落在城砖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脸上的皱纹因痛苦拧成一团,连手中的青木令牌都掉落在地,令牌与砖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可他没有倒下。
木尘长老死死咬着牙,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却拼尽最后力气,双手结出复杂的木系印诀——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周身绿色灵力骤然暴涨,化作无数坚韧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死死缠住了玄魇的四肢与躯干。
“木系困灵术!给我困住他!”木尘长老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清寒,你快走!去护着地脉之源!那里不能丢!”
藤蔓越缠越紧,玄魇被勒得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藤蔓中蕴含的生命力,正不断压制着他体内的邪力。“老东西,你找死!”玄魇眼中闪过狠厉,猛地催动邪影幡——幡面上的鬼影突然暴涨,一道丈高的巨型黑影从幡中冲出,黑影手中握着一柄骨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撞在木尘长老的胸口。
“噗——”
木尘长老喷出一大口黑血,那血溅在玄魇的黑袍上,瞬间被邪力蒸发。他周身的藤蔓失去灵力支撑,瞬间枯萎成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软软倒在城墙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气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还睁着眼睛,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向地脉圣殿的方向,嘴唇微动,像是在说“守住……一定要守住……”。
“木尘长老!”林清寒目眦欲裂,握着寒月剑的手不住颤抖,剑身上的蓝色寒焰因她的情绪波动,剧烈闪烁起来。她刚要冲过去查看木尘长老的伤势,却被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按住肩膀。
是金光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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