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城中央演武场,如同一个被投入了无数火药的巨大熔炉。积分赛阶段特有的混乱与狂热,在这里被演绎到了极致。
“轰隆——!”
“锵锵锵!”
“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法宝交击的刺耳鸣响、灵兽的咆哮怒吼、修士受伤的闷哼与观众的狂热呐喊,混杂成一股持续不断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声浪洪流,狠狠冲刷着每一个角落的空气。
狂暴的灵力余波如同失控的野马,在擂台上空纵横冲撞,卷起漫天烟尘和细碎的石砾,打在脸上生疼。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焦糊、血腥、汗臭,还有各种丹药、符箓激发后残留的刺鼻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又莫名亢奋的战场气息。
就在这片如同沸腾油锅般的混乱核心区域边缘,紧挨着几座擂台的结合部,有一块相对“僻静”的三角地带。这里是百战城杂役们默认的“垃圾区”。
各擂台激战后崩飞的法宝碎片、被击毁的阵盘残骸、破碎的符纸、耗尽的灵石粉末、甚至还有沾着血污的绷带和灵兽脱落的毛发……所有被战斗余波扫落或选手随手丢弃的“无用之物”,都被一股脑地扫到这里,堆积成一座座散发着金属腥气和焦糊味的小山。
在这片狼藉不堪、灵力乱流肆虐的垃圾场边缘,一个圆滚滚的灰色身影,正以一种与其体型绝不相称的敏捷和一种近乎“猥琐”的专注,辛勤地“耕耘”着。
陈实。
他肩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灰布大麻袋,袋口用一根油腻的麻绳勉强系着
。左手紧紧攥着那把“凶名赫赫”的竹扫把,右手则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张边缘有些焦黑的黄纸符箓——【吸尘符】。
他整个人几乎缩成了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胖脸上沾着灰黑的污渍,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小眼睛却贼亮贼亮,如同最精明的拾荒者,在混乱的垃圾堆里搜寻着可能的“宝藏”。
每一次擂台上传来剧烈的爆炸或能量冲击,他都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一下脖子,警惕地朝声源方向瞟一眼,确认没有危险的法宝碎片或者失控的灵力流朝自己飞来,才又迅速低下头,继续他的“垃圾淘金”大业。
“嗡……”
陈实右手捏着的【吸尘符】微微亮起毫光,他集中精神,将体内那股微弱却日益凝练的星辉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符箓。符箓上扭曲的符文线条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微弱但精准的吸力。
他眯着小眼睛,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锁定在几步外、一堆沾满泥土的破碎阵盘残骸缝隙里——那里,静静躺着几颗比米粒还小、灵气几乎耗尽的灵石碎屑,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
“吸!”
陈实心中默念,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嗖!嗖!
那几颗小小的灵石碎屑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从泥土和金属碎片的缝隙中挣脱出来,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弧线,精准地投入了他敞开的麻袋口里!
“啧,蚊子腿也是肉啊。”陈实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这几颗碎屑蕴含的灵气微乎其微,但对习惯了“废物利用”的他来说,积少成多,说不定哪天熬汤或者喂小灰就用上了。
他挪动脚步,目光扫过另一堆散发着刺鼻药味的焦黑残渣——那是某个倒霉丹师被对手火系法术轰碎的丹炉碎片和尚未完全燃尽的药渣混合物。
“这个…好像还有点药性残留?”陈实抽了抽鼻子,体感增强让他模糊地感知到那堆焦黑里几块深褐色的、不起眼的药渣块,似乎还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灼热气息的灵力波动。
他再次激活【吸尘符】,这次调整了吸力的方向和强度。符箓光芒稍亮,一股更强劲的吸力卷出,如同无形的扫帚,精准地将那几块深褐色药渣块从焦黑的废墟中剥离出来,卷入麻袋。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焦苦和辛辣的药味在麻袋口弥漫开来。
“嘿嘿,清风汤的辅料有了。”陈实咧了咧嘴,顺手从麻袋深处摸出一颗自己晒的、品相一般的“清风草”叶子塞进嘴里嚼着,清凉的气息勉强驱散了些周围的硝烟味。
他像一只在战场边缘辛勤觅食的土拨鼠,扛着麻袋,拎着扫把和符箓,在喧嚣的爆炸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狂暴的灵力乱流中,沿着垃圾区的边缘,一步一挪。
“咻——!” 一块巴掌大、边缘锋利的赤红色法宝残片,裹挟着炽热的气息,如同流火般从旁边擂台上激射而来,狠狠扎进陈实脚边不到三尺的泥土里,入土半尺,兀自嗡嗡震颤,散发着灼人的高温!
陈实吓得浑身肥肉一哆嗦,差点把扫把扔出去。他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危险残片,小眼睛瞪得溜圆:“我的亲娘咧…扫个地而已,要不要这么刺激…” 他赶紧拖着麻袋往旁边挪了挪,离那堆还在冒着青烟的法宝碎片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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