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林的风,裹着桃花的甜香,从枝桠间穿过。粉色的花瓣像雪一样飘落,铺在地上,形成厚厚的一层 “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还能听到花瓣被压碎的 “沙沙” 声。哮地犬围着千年古井转了第三圈,鼻子贴在地面上,湿漉漉的鼻尖扫过花瓣和青草,终于捕捉到了那缕让它在意的气息 —— 淡灰色的阴邪味道,和之前懒魂镜上的气息如出一辙,却更淡,像一层薄纱,附着在某个透明的物体上,若有若无地缠绕着古井。
它停下脚步,耳朵微微前倾,顺着气息的方向抬起头。阳光正好穿过云层的缝隙,在古井上方形成一道光柱,就在这道光柱的照射下,它终于看清了 —— 云层下方,一根透明的细丝线正从废仙洞的方向延伸过来,像一根被遗忘的蛛丝,轻轻搭在井沿的石缝上,线头还浸在井水里,随着水波微微晃动。刚才绊到它后腿、让它摔了一跤的,就是这根不起眼的线!
“汪!” 哮地犬对着仙线狂吠起来,声音里满是愤怒。它的尾巴竖得笔直,棕黄色的毛发因为激动而微微竖起,前爪在地上扒了扒,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 刚才摔得它下巴疼,现在找到 “肇事者”,怎么能不生气?它后退两步,眼睛紧紧盯着那根透明的仙线,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像在警告 “不许再绊我”。
仙线似乎没察觉到它的愤怒,依旧静静地搭在井沿上,透明的线身在阳光下几乎隐形,只有线头处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灰光,那是内部浓缩懒骨散毒素的反光。哮地犬盯着仙线看了几秒,突然做出了决定 —— 它要把这根 “讨厌的线” 咬断,让它再也不能绊到自己!
它深吸一口气,后腿用力蹬了蹬地面,身体像一颗棕黄色的炮弹,纵身一跃。嘴巴张到最大,尖牙正好咬住了仙线的中段。冰凉的触感瞬间从牙齿传到舌尖,比之前啃过的风火轮更滑,却带着一股韧性,像在啃一根浸了水的橡皮筋,怎么咬都咬不断。
“汪呜!” 哮地犬更生气了。它能感觉到,仙线里还藏着那股阴邪气息,顺着牙齿传到嘴里,带着淡淡的枯草味,让它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可这股气劲上来了,它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之前啃哪吒的风火轮,它咬了十几次才咬出小坑,现在这根线虽然韧,却未必比风火轮硬!
它把头微微压低,牙齿再次用力,尖牙深深嵌入仙线的纤维里。能感觉到仙线在嘴里轻微挣扎,像一条想逃跑的小蛇,可它的牙齿咬得更紧了,嘴角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舌尖传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 仙线的边缘太锋利,不小心划破了它的舌尖,可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反而让它的斗志更盛。
“嘣 ——”
一声清脆的响,像琴弦被突然扯断。透明的仙线终于承受不住哮地犬的咬合力,从中间断裂。断裂的瞬间,两端同时冒出淡灰色的烟雾,像两缕轻烟,在空气中快速扩散,带着懒骨散特有的枯草味,还夹杂着一丝懒筋草的气息。烟雾飘到桃花瓣上,原本鲜艳的粉色花瓣瞬间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淡灰色,却很快又在风的吹拂下,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 显然,毒素在接触空气后,活性快速下降,失去了之前的破坏力。
仙线的两端失去了连接,靠近古井的一端从井沿掉下来,落在地上的桃花瓣上,像一根断了的蛛丝,再也没有之前的韧性,轻轻一碰就碎成了几段;另一端则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快速缩回到云层后面,朝着废仙洞的方向退去,沿途留下的淡淡灰光,也很快消散在风里。
哮地犬叼着嘴里的那截仙线,甩了甩头,把线吐在地上。它用爪子扒了扒,看到仙线碎成了几段,再也不能 “害人”,终于满意地 “汪” 了一声。之前追着它的绿色飞虫,此刻又飞了回来,在它头顶盘旋,“嗡嗡” 的声音像在嘲笑 “你终于不追我了”。
“汪!” 哮地犬立刻把咬断仙线的事抛到脑后,又追着飞虫跑了起来。棕黄色的身影穿过桃树林,粉色的花瓣被它的爪子带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小小的 “花雨”,很快就消失在蟠桃林的深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个 “泄愤” 举动,已经悄然改变了天庭东部区域的命运。
而此刻的天庭东部,从蟠桃林到御膳房,从东天门到仙泉池,一场 “毒效消退” 的变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蟠桃林的古井旁,两个昏睡的仙娥靠在井沿上,长发垂在地上,沾了不少桃花瓣。她们是半个时辰前喝了井里的水,原本灵体活性还有 45%,却因为仙线持续注入毒素,快速降到了 35%,陷入深度昏睡,连巡逻天兵路过时的脚步声都没能吵醒她们。
仙线断裂后,井水里的浓缩懒骨散毒素失去了源头,开始快速挥发。淡灰色的雾气从井水表面冒出来,像一层薄纱,缓缓上升,散在空气中。雾气飘过两个仙娥的脸颊时,她们的眼睫毛突然颤了颤,手指也轻轻动了动,原本微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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