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指尖那缕灰蒙蒙的混沌星火灵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缓缓渗入冰砾长老枯竭的经脉。原本狂暴炽热的星火之力,在他突破至金丹中期后,操控起来愈发得心应手,变得温顺而充满生机,小心翼翼地滋养着那些布满冰裂痕迹的经脉壁,暂时封住了几处最危险的灵力泄露点。
冰砾长老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悠长而微弱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了些。他艰难地睁开眼,瞳孔中映出墨离沉静的面容,那双眼眸深处,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蕴藏着旋转的星云。
“墨…墨离?”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你…你的修为…非但尽复,竟还更上一层楼?” 在空间通道崩灭、古神意志碾压而来的那一刻,他身为元婴修士,更能体会那种绝望与无力,也更能明白墨离最后劈开生路的那一剑,蕴含了何等决绝与…神秘。
“机缘巧合,于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略有突破。”墨离言简意赅,收回手指,目光依旧如同最警惕的猎鹰,扫视着周围昏暗而陌生的环境,“长老感觉如何?可能自行运转功法,稳住道基?”
冰砾内视自身,尝试调动了一下体内残存的冰寒灵力,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痛楚,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苦涩:“金丹黯淡无光,表面裂纹密布,道基受损严重,十成力量剩不下半成。强行运功,恐有彻底崩碎之虞。” 他看向墨离的眼神复杂无比,有身为长辈对后辈惊人成长的欣慰,有对那超出理解范畴的突破速度的震惊,更有一丝深藏的、对于绝处逢生的庆幸。若非墨离,他们这仅存的几人,早已化为宇宙尘埃。
“无妨,长老先稳住伤势,恢复元气要紧。此地诡异,还需从长计议。”墨离点头,语气平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随即走向不远处的鹰眼。
鹰眼的情况稍好,他主修神魂与隐匿之术,肉身强度不如冰砾,但在最后关头似乎动用了一件保命魂器,那魂器在古神意志冲击下已然碎裂,却也为他抵消了大部分神魂层面的直接伤害。此刻他神魂虽受震荡,灵识昏沉,却未伤及根本,只是灵力耗尽,陷入了深层昏迷。墨离如法炮制,以一道更加细微温和的混沌星火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渗入其丹田,温和地刺激其几近凝固的本源灵力旋涡,助其重新凝聚一丝生机。
片刻后,鹰眼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骤然惊醒。他本能地就要弹身而起,施展隐匿身法,却被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鹰眼师兄,是我,墨离。暂时安全,收敛气息。”墨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鹰眼下意识的惊慌。
鹰眼眼神中的警惕和慌乱迅速褪去,化为劫后余生的心悸与茫然,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看清周围环境和墨离的脸,以及不远处正在艰难坐起的冰砾长老。“墨离…我们…这是在哪里?其他人…”他目光急扫,看到了旁边同样被墨离以类似手法唤醒的另外四人。
这四人分别是擅长阵法与符箓的“青符”师姐,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保持着阵法师特有的冷静与审视;精于疗伤解毒的“木婉”师妹,此刻正努力调动微薄的乙木灵气,试图缓解自身的伤势;以及两位以体魄强韧、悍勇着称的内门弟子,石龙和铁罡。石龙正呲牙咧嘴地活动着仿佛要散架的肩膀,铁罡则沉默地检查着自己那件布满裂痕的玄铁重甲。连同墨离、冰砾、鹰眼,他们一行八人,竟奇迹般地全部存活了下来,尽管个个带伤,气息萎靡如同风中残烛。
“此地应是空间通道的另一端,具体是何处,尚不明朗。”墨离沉声道,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确认大家都恢复了基本意识,“我最后劈开通道节点,感应到的坐标与此地空间波动吻合,很可能与‘猎犬’留下的信号有关。诸位尽快调息,我们必须尽快弄清处境。”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凛,强打精神,开始仔细打量四周,同时各自取出丹药服下,努力恢复一丝力量。
他们身处一条宽阔却残破不堪的金属通道内,上下左右皆是冰冷的暗沉金属壁,材质非金非铁,触手冰凉彻骨,上面布满了扭曲的撕裂痕迹、巨大的撞击凹坑,以及能量灼烧留下的焦黑纹路。许多地方的金属蒙皮被掀开,露出内部密密麻麻、却大多已经断裂烧毁的管线,断口处偶尔跳跃着危险的幽蓝电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带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味、某种类似油脂烧焦的怪味,以及能量泄露产生的淡淡臭氧味。最让人不安的是,此地的灵气稀薄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反而弥漫着一种混乱、惰性、带着微弱辐射的未知能量场,让习惯了吸收炼化天地灵气的众人感到极度的不适与压抑。
“这…这绝非自然造物,也非我辈修真界常见的洞府或法器!”青符师姐强忍着神魂传来的阵阵刺痛,仔细观察着墙壁上那些残留的、线条流畅而奇异的纹路,语气带着难以置信,“这些结构…纹路…分明是某种巨大无比的法器内部的通道!你们看这些接缝和能量导向槽,其精密程度,远超我宗炼器堂所能达到的极限!但如此庞大的体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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