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城,宛如一座古老而威严的巨兽,沉静地蛰伏于广袤无垠的雪原之上。那城墙,高达三丈有余,仿若巨人铸就的壁垒,以青黑色巨石为骨,每一块巨石都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它们紧密相扣,历经无数战乱的洗礼,墙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刀砍斧凿之痕犹如岁月的刻痕,箭射的孔洞恰似历史的眼眸,默默诉说着往昔的烽火硝烟。然而,即便饱经战火摧残,城墙依旧坚固如初,宛如铜墙铁壁,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守护着城中的一切。
城头之上,北狄守军如临大敌,他们紧紧握着弓箭,指节泛白,眼神中透着警觉与紧张,犹如暗夜中的猎豹,时刻准备应对来自远方的威胁。因为他们已然得知,楚宴那气势如虹的北伐大军,昨日已抵达城外三十里的大营,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可能扑向这座城池,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攻城之战。
城守拓跋石,静静地伫立在城头,他的身影在寒风中略显孤独。他是拓跋烈的远房堂弟,命运的漩涡却将他卷至这般艰难的处境,被迫受制于北狄王庭,肩负起坚守这座城池的重任。此刻,他的眉头深锁,仿佛锁住了无尽的愁绪与忧虑。北狄主力粮草被焚毁的熊熊烈火、统领巴图鲁遭杀害的血腥场景,这些消息如同一阵狂风,席卷了城中每一个角落,守军士气因此一落千丈,仿佛燃烧的火焰被冷水浇灭,只剩下一片死寂与绝望。他凝视着城外的雪原,那茫茫白雪刺痛了他的双眼,内心犹如汹涌的波涛,挣扎与犹豫交织翻腾。抵抗吧,楚宴大军的威名如雷贯耳,其猛烈攻势犹如排山倒海,似乎难以抵挡;可若投降,北狄王庭的报复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担心会牵连到草原上的家人,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城守大人,快看!楚宴的大军来了!”一个士兵突然惊恐地高呼,声音在城头回荡,他的手指如利箭般指向远方,身体微微颤抖。
拓跋石顺着士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雪原上,一条黑色长龙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开来——那正是北伐大军的队列。士兵们身着锃亮的铠甲,每一片甲胄都经过精心打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而威严的光芒。他们手持锋利无比的兵器,刀枪剑戟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仿佛死神的獠牙。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出震撼大地的节奏,犹如战鼓的敲击,朝着北疆城稳步前进。那气势,仿若要踏平一切阻碍。阳光洒在铠甲之上,宛如为大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楚”字旗和“北疆”旗犹如两面引领胜利的旗帜,在风中舞动,尤为醒目。其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粮车队伍,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辙印,宛如大地的脉络,彰显着大军后勤保障的充足,仿佛一座移动的山脉,为大军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物资支持。
“军粮还足够吗?”拓跋石询问身边的副将,声音略显沙哑,那声音中饱含着担忧与无奈,仿佛一片在秋风中飘零的树叶。
“回大人,城中的军粮仅够支撑三天了。”副将低头小声回答,声音如同蚊蝇般细微,却又如重锤般敲打在拓跋石的心头,“先前北狄送来的粮草,大部分已被运往黑松林的粮营,如今粮营被烧毁,我们……我们已经断了补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黑暗中看不到一丝曙光。
拓跋石陷入了沉默。他深知,没有军粮,就如同鸟儿失去了翅膀,即使士兵们有心抵抗,也难以持久。这城池,在缺乏补给的情况下,宛如一座孤岛,在汹涌的波涛中摇摇欲坠。而且,他从城头上俯瞰,看到大军后方还有不少流民——他们扛着锄头、铁锹,这些本是耕种的工具,如今却成为了他们保卫家园的武器,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希望,与士兵们一同坚定地朝着北疆城走来。他突然明白,楚宴的大军并非孤军奋战,而是一支承载着北疆所有百姓希望的洪流,这样的军队,是永远无法被打垮的,它犹如燃烧的火焰,在百姓的心中熊熊燃烧,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城守大人,是否放箭?”士兵们握着弓箭,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望着越来越近的大军,眼中满是恐惧与犹豫,那眼神仿佛在询问拓跋石,这城池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不要放箭!”拓跋石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城头响起,阻止了士兵们的动作,“我去与楚宴谈谈,看看能否……为城里的百姓争取一条活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无奈,仿佛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试图寻找一丝光明。
他走下城头,打开城门,仅带着两名随从,骑马朝着北伐大军走去。那背影在寒风中略显孤独,却又透着坚定。楚宴看到拓跋石,立刻命令大军停下,自己翻身下马,走向拓跋石。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中透着从容与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楚将军,”拓跋石翻身下马,对着楚宴抱了抱拳,语气中充满无奈与苦涩,“我明白,北狄大势已去,我亦不愿再为其卖命。唯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城中有上万无辜百姓,求您攻城后,不要伤害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他的眼神中透着恳求与期待,仿佛一个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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