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的气氛凝滞如冰,张柬之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却难掩眼底的得意;支持李逸的官员们面色焦急,频频望向唐太宗,盼着陛下能明辨是非;而保守派官员则沉默地站在队列中,等着看一场 “忠臣落马” 的戏码。唐太宗握着那份弹劾奏疏,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在殿内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站在文官前列的魏徵身上。
魏徵身着紫色官袍,须发皆白,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他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观察着事态发展,仿佛早已看穿这场诬陷背后的阴谋。唐太宗深知魏徵为人 —— 刚正不阿,秉公办事,从不因私废公,更不惧权贵,由他负责调查此事,最是合适不过。
“魏卿,” 唐太宗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默,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柬之所奏事关重大,牵涉朝廷重臣,更关乎大唐安危。朕命你全权负责调查此事,务必查明真相,不可冤枉忠良,也不可纵容奸佞!”
魏徵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臣遵旨!臣定当秉持公心,细致核查,不偏不倚,还陛下与李侍郎一个清白,也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王圭与杜如晦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 有魏徵主持调查,李逸的冤屈定能得以洗刷;而张柬之则悄悄攥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却仍存着侥幸,认为自己伪造的证据天衣无缝。
退朝后,魏徵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前往户部衙门。此时的户部,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官员们都因李逸被弹劾之事人心惶惶,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李逸正坐在书房内,整理着与回纥贸易的相关文书,听到魏徵来访,连忙起身迎接。
“魏大人,劳您亲自跑一趟。” 李逸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并无丝毫慌乱。自早朝得知被诬陷谋反后,他虽心中愤怒,却并未乱了阵脚 —— 他深知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与回纥的往来皆为朝廷公务,每一笔交易、每一次谈话都有记录,绝非张柬之口中的 “私通谋反”。
魏徵摆摆手,示意李逸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李侍郎,陛下派我调查此事,便是相信你并非谋逆之人。但张柬之呈上了‘证据’,声称你私受回纥战马百匹,还与回纥可汗私交过密,意图谋反。你且说说,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李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又恢复平静:“魏大人,张柬之所言纯属诬陷!与回纥的战马交易,乃当初联合回纥共护西域商路时定下的贸易条件之一 —— 我们以‘逸品犁’三百把、肥皂两千块,换取回纥战马百匹,所有条款都写在贸易合同中,还有回纥可汗吐迷度与安西都护郭孝恪的签字盖章,绝非私受。且那些战马,我在返回长安后,便即刻上交朝廷,存放于长安禁军马场,有户部与禁军共同出具的接收凭证为证,可随时查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与回纥可汗的往来,更是无任何私交过密之举。出使回纥期间,程处默将军与我同行,所有与吐迷度的谈话,都有程将军与随行官员在场记录,内容皆围绕保护商路、促进贸易展开,从未涉及任何谋反之事。魏大人若不信,可传讯程将军与随行官员,他们皆可作证。”
魏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 李逸面对诬陷,依旧从容不迫,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实,不似有假。“李侍郎莫慌,我自然会核实这些情况。但口说无凭,你需拿出切实的凭证,才能彻底推翻张柬之的诬陷。”
“魏大人放心,凭证我早已备好。” 李逸转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两个锦盒,打开后,将里面的文书递到魏徵手中,“这是与回纥的贸易合同,上面有吐迷度与郭孝恪的签字,还有回纥与大唐的官印;这是朝廷的战马接收凭证,上面明确写着‘收到李逸从回纥带回战马百匹,存放于长安禁军马场’,盖有禁军郎将程处默与户部侍郎张恒的双重印章。”
魏徵接过文书,仔细翻阅。贸易合同上,条款清晰,字迹工整,回纥的狼图腾印章与大唐的官印鲜红醒目,绝非伪造;战马接收凭证上,程处默与张恒的签名与印章,他更是熟悉无比 —— 程处默的签名苍劲有力,张恒的印章则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这些都是无法模仿的特征。
“好!好!” 魏徵连说两个 “好” 字,眼中露出释然之色,“有这两份凭证,便能证明战马之事乃朝廷公务,绝非私藏。接下来,我会即刻传讯程处默将军、张恒侍郎与郭孝恪都护的使者,收集他们的证词;同时,前往禁军马场查验战马数量,核实凭证真伪。不出三日,定能还你清白!”
李逸躬身谢道:“多谢魏大人!若能洗清冤屈,李逸定不忘大人的公正之举!”
魏徵摆摆手:“我并非为你个人,而是为了朝廷的公正,为了大唐的稳定。你且安心在府中等待,切勿与外界过多接触,以免给张柬之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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