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铁丝网死死地拦住了所有出路,那些噬能合金铸就的网格像一张张狰狞的嘴,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人们在囚笼里徒劳地挣扎,互相推挤、踩踏,有的被推倒在地,瞬间就被无数只脚淹没,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没了声息。
转瞬间,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盖过了所有的哭喊。第一个接触到烟雾的蓝顿人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地抓着喉咙,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嘴角很快溢出带着血丝的白沫。
有的人咳得弯下了腰,双手死死地抓着喉咙,嘴角溢出带着血丝的白沫;他们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运转。
有的人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溃烂,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病毒在他们的血液里疯狂繁殖,侵蚀着每一寸皮肤与肌肉,原本粗糙的皮肤像被强酸腐蚀般,一块块脱落,露出鲜红的血肉,很快又变成紫黑色的溃烂伤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还有的孩子被混乱的人群撞倒在地,哭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站起来。一个小蓝顿摔在地上后,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旁边一个疯狂逃窜的成年人踩中了胸膛,小小的身体像一片叶子般蜷缩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呼吸却已经停止。
蓝顿星球的体积是地球的10倍,自转速度却仅有地球的三分之一,这使得它的时间流速比地球慢10倍——这里的一小时,相当于地球的十个小时;这里的一分钟,足以让地球上的生命度过一个漫长的瞬间。
对于此刻的蓝顿人来说,这缓慢的时间流速却成了最残酷的折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病毒的侵蚀、身体的痛苦、内心的绝望,都在这缓慢的时光里被无限放大,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却又被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在痛苦中苦苦挣扎。
在蓝顿星球的40分钟里,也就是地球人眼中的六个多小时,这场病毒屠杀从未停止。烟雾像一张贪婪的嘴,一点点吞噬着广场上的生命,从最初的咳嗽声、惨叫声,到后来的微弱呻吟,再到最后的死寂,整个广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当最后一声咳嗽消散在风里时,原本拥挤的广场上,26亿蓝顿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尸体一个压着一个,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山。尸山的高度几乎与周围的铁丝网平齐,密密麻麻的尸体层层叠叠,有的眼睛还圆睁着,充满了不甘与恐惧;有的嘴角还挂着血丝,仿佛临死前还在发出无声的控诉。
阳光渐渐西斜,落在尸山上,反射出诡异的暗红色。原本灰黄色的天光被染成了血红色,将整个广场都笼罩在一片阴森的血色之中,连空气都仿佛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腐烂味。
尸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腐烂、化脓,粘稠的脓液从尸堆里渗出来,像一条条肮脏的小溪,在广场上蔓延。蓝顿人的身体结构特殊,在高温与病毒的双重作用下,腐烂速度比地球上的生物快上数倍,短短几分钟内,尸体就开始膨胀、溃烂,脓液混合着血液,在地面上汇成一片浑浊的水洼。
没过多久,整个第十七家邦统治区都被脓液淹没,变成了一片散发着恶臭的浓水海洋,连铁丝网都被腐蚀得锈迹斑斑,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噬能合金虽然坚硬,却无法抵御脓液中病毒的侵蚀,表面的暗银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金属本色,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可天空中的飞艇并没有停止作业,依旧有新的囚车源源不断地运来抵抗者,被士兵们推下飞艇,坠入那片死亡的浓水之中。这些新的抵抗者大多是从第十七家邦的偏远地区抓来的,他们有的还带着战斗的伤痕,有的眼神里还燃烧着反抗的火焰,可在绝对的实力与致命的病毒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一辆辆囚车沿着被脓液浸泡的道路驶来,车轮碾过粘稠的脓液,发出“咕叽咕叽”的恶心声响。囚车的车厢是密封的,里面挤满了蓝顿人,他们透过车厢上的铁栏,看着外面一片炼狱般的景象,眼神从最初的愤怒,渐渐变成了绝望。
士兵们打开囚车的门,像驱赶牲畜一样,将里面的蓝顿人一个个拽出来,毫不留情地推向飞艇的舱门。这些蓝顿人有的挣扎着,试图反抗,却被士兵们用激光枪指着脑袋,只能被迫往前走;有的则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地走向舱门,仿佛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当他们被推下飞艇,坠入浓水之中时,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被粘稠的脓液淹没。浓水之中,病毒依旧在疯狂地繁殖,只要接触到一丝一毫,便会立刻被感染,在痛苦中死去。广场上的浓水越来越深,尸山越来越高,而天空中的飞艇,却像永远不会停歇的死神,持续不断地降下死亡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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