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 C 范围内,任何一个点(端)都是猫与老鼠的自在点。” 他加重了 “端” 字的读音,指尖在黑板上敲出轻响,粉笔灰随之簌簌落下,“点是几何象形结构,端是物理能动结构 —— 各位留意这个区分,后面会反复用到。” 他特意在 “端” 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像给这个生僻字安了个支架。
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斜斜地打在玻璃上,连成细线,像谁在窗上画了幅模糊的蛛网。雨丝里夹杂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是被风吹落的,贴在玻璃上沙沙作响。米凡的目光越过听众,落在远处实验楼的尖顶上,那里装着实验仓的信号接收器,红灯正规律地闪烁,一秒一次,如同某种生命的脉搏。他想起今早给蓝德注射麻醉剂时,那孩子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晶莹剔透,像此刻窗玻璃上的雨珠,轻轻一颤就落了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浅浅的水痕。
“圆 C 是猫与老鼠共在时空的一个截(切)面,也就是力 / 能 / 质场。” 他用粉笔在圆圈里打了个叉,粉笔头在黑板上留下个小小的白印,“在总变量上是无量质。”
雨势渐大,风卷着雨点敲得玻璃发颤,发出 “噼啪” 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指在急促地叩门。第一排的李教授忽然咳嗽起来,佝偻着背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薄荷糖 —— 那是他听学术报告时的习惯,总说 “薄荷能让混沌的思维清醒三分”。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个用锡箔纸包着的小方块,拆开时发出 “沙沙” 的轻响,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米凡停下来等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板边缘的木纹,那里还留着上次讲课时刻下的公式残痕,深浅不一,像串未被破译的密码。
“猫与老鼠自在时空在总量上是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所以是引力磁性无量质时空、斥力电性无量质时空或双万力双万能无量质时空。” 他的语速开始加快,像被雨追赶的风,字句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由此可以得出,猫与老鼠自在点或端在总量上是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变量率正是圆周率的平方。”
他忽然停住,粉笔尖在黑板上悬着,距离 “π2” 符号只有半寸。昨晚计算蓝德的神经传导速率时,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就是这个值,当时他以为是仪器误差,特意让助手校准了三次传感器 —— 此刻那组数据突然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实验体与理论模型竟在这个毫厘之间的节点完美重合。
台下有人轻轻 “啊” 了一声,是数学系的张院士。他正举着放大镜看自己的笔记,镜片反射的光在米凡脸上晃了一下,像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张院士的放大镜是德国产的蔡司牌,镜柄上刻着 “1987” 的字样,是他留学时导师送的礼物,据说曾用来研究过黎曼猜想的手稿。米凡回过神,嘴角牵起个极淡的笑,继续道:“所以猫与老鼠在总量 / 变量 / 绝对量 / 无限量上是引力磁性无量质运动 / 时空 / 物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报告厅里回荡,混着窗外的雨声,有种奇异的韵律,像谁在低声吟诵古老的公式。都督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口,手里捏着张纸条,指尖泛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像串紧绷的绳结。纸条的边缘被雨水浸得发卷,隐约能看见用铅笔写的潦草字迹,是实验员小周的笔迹 —— 那姑娘总爱用 HB 铅笔,说太硬的笔芯写不出数据的温度。米凡知道那是实验仓的实时数据,但他不能停 —— 理论讲到这里就像滚下坡的巨石,一旦停下就再也接不上势头。
“老鼠洞 CB 不是避难所,是老鼠总量运动线的一部分。” 他在黑板上画了条从 C 到 B 的曲线,笔尖戳得黑板 “咚咚” 响,像是在敲击某种沉睡的规律,粉笔灰随着力道簌簌落下,在讲台上积成薄薄一层,“猫与老鼠在总量上处于自在共点状态。”
说到 “共点” 时,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老家的谷仓。奶奶抱着他看猫捉老鼠,那只三花猫蹲在鼠洞前,尾巴尖有节奏地晃着,而洞里的老鼠竟敢探出头来,两只小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浸了油的黑豆。谷仓里弥漫着新麦的香气,阳光从木缝里漏下来,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猫和老鼠的影子就在那网里追逐。后来奶奶说:“它们啊,是天生的一对儿,少了谁都活不成。” 那时他不懂,此刻黑板上的曲线忽然就化作了谷仓里的阳光,斜斜地落在猫和老鼠身上,温暖而分明。
“由此推出,凡是老鼠能到达的地方,猫都能到达……”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粉笔灰簌簌落在肩头,像落了场细雪。后排传来翻笔记本的哗啦声,有人在急促地喘着气,像是追赶不上他的思路,只能被他的话语带着向前奔跑。坐在角落的年轻助教正用手机录音,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像条不安分的蛇,记录着这场思维的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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