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山持刀而立,威风凛凛地站在屋檐之上,衣袍猎猎作响,满脸不屑地环顾着院中那几名宵小,神色间透着一股傲然与轻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早已沉静如水,心中早打定了主意。他很清楚自己的武功虽不弱,但与秦岳、欧阳林两人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要与闫海陵那等绝顶高手正面搏杀,自是不可能,然而若以身为饵,引开下方这五六名家丁却是不在话下。尤其那名独臂白衣人,刀势阴狠,周身煞气翻腾,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极有可能是亲王府中的高层人物。若是让此人插手其中,只怕秦岳与欧阳林此行便要多出几分险阻与凶险。想到此处,高陵山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握刀的手反而愈发稳固。他心中暗道:与其被困于局中,不如自己破局。既然生死难料,那便让自己在这乱世的残夜中,轰轰烈烈地拼上一场,也算不枉此生,为这天下正道搏出一线生机。
那名白衣人面色阴冷,左手紧紧按在刀柄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不屑,心中暗骂道:“若不是被萧胜随手一刀斩去右臂,这小子顷刻之间便可拿下。”他念及此处,不禁浑身一颤,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寒意。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刀的光影,精妙绝伦,凌厉无匹,几乎达到了妙到毫巅的境界。
他本就是个武痴,为求与人交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并且每次都是施以辣手,被他打败的人万难活命。曾经亲自上门挑战闫海陵,亲眼见过闫海陵的武功,领教过他神鬼莫测的身法与裹挟着无上伟力的拳脚兵刃,自此惊为天人,甘心追随,投入亲王府门下。如今若不是右臂重伤未愈,举手投足间仍觉隐隐作痛,断然不会让那高陵山在自己眼前肆意挑衅,耀武扬威。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中充满着不屑,持刀的手捏紧了几分,却又缓缓松开,突然间,嘴角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仿佛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撇了左右几名府兵,沉声冷哼,语气中满是森寒与杀意:“把他给我弄下来,死活不论。”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七八名府兵齐声应喝,一个个摩拳擦掌,手中兵刃闪着阴冷的光。几人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神情兴奋,显然是早已等不及。他们尽管贵为庚辛金堂的杀手,却是整个王府中最低等的存在,素来最喜做这种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勾当,若不是为了亲王大人的大业,白衣人手下的那些心腹都派到了别处,另有他用,他也不会留下这些个废物在此,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个废物却是分外合适,那白衣人心情糟糕,正想用高陵山的鲜血给自己找点乐子。只见那几名腿脚利索、轻功高绝的府兵更是当先跃出,脚尖一点,身形疾起,转眼便掠上屋檐。只见他们双目放光,持刀的手微微颤抖,准备享受那利刃划开血肉时的沉闷与滞涩,感受鲜血迸溅在面颊上的滚烫与黏腻,体味生命在崩裂前最后一瞬的战栗与绝望。
高陵山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如刀,见那腿脚最快的府兵当先跃上屋檐,却因瓦片湿滑,脚下一晃,身形微微往前踉跄了一步。高陵山目光骤然冰冷,左脚往前猛跃了一步,整个人如猛虎扑食一般纵身而起,趁那府兵立足不稳之际,右手长刀高高扬起,一招力劈华山,刀势沉稳,威压如山,携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与杀机骤然斩下。那府兵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雪亮的刀光映着初升的朝阳在自己眼中越来越亮,还未来得及呼吸,便只觉眼前骤黑,胸口一痛,身躯被巨力掀飞,血花溅起,尸体应声坠地。
高陵山顺势上前一步,身形猛然下沉,左脚稳稳踏在湿滑的瓦面上,使了个千斤坠,硬生生稳住身形。大英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风,只见高陵山的右腿高高向后扬起,又快又准,使出一式倒踢紫金冠,那一脚如电掣雷鸣,正中身后那名府兵的手腕,踢得他虎口震疼,兵刃脱手飞出。高陵山身形未歇,反手一转,手中长刀顺势回旋,刀光掠空,如半弯冷月,在空中划出森寒的弧线。那刀光落下之际,寒气逼人,伴着一声惨叫,偷袭在后的府兵被拦腰斩断,鲜血迸射,溅了高陵山满身满脸。
这几下招式兔起鹘落,快若闪电,竟是高陵山平生从未有过的痛快与写意。鲜血的热度混着刀锋的寒气,激得他胸中豪气翻涌,热血沸腾。他仰天长啸,声音激越,直冲云霄,那一声怒啸震彻天地。满身的鲜血顺着鬓角流下,映着朝光闪动,竟让那些围观的宵小心胆俱裂,一个个脚步发僵,再不敢上前。
“好刀法!”那个白衣人的双眼瞳孔骤然缩紧,死死的盯着高陵山那凌冽的刀光,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如刀锋出鞘,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反倒在那漫天的血雨中生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不禁见猎心喜,宛若久逢敌手的猛兽,浑身的血脉为之振动。他单臂一抖,掌心压住刀柄,寒铁嗡鸣,一声低喝如霹雳炸响:“不要走——让我来会一会你!”话音犹在风中震荡,身形却已离地,脚尖轻点,白衣翻卷,如同夺命的猛禽。整个人凌空而起,衣袂翻飞,便已轻飘飘的径直往屋檐上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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