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轻咦一声,随即一把扣住王有财的手腕,手势疾若闪电,紧跟着又探掌按上他的颈侧,凝神屏息,细细探查脉息。足足过了半刻钟,岳飞这才缓缓摇头,慢慢站起身来,神色间满是懊悔,走到种师道面前,低声禀报道:“禀大帅,贼首王有财已然服毒自尽,气绝身亡。”
另一边,秦梓苏与欧阳林快步来到高莲身边,低声安慰几句。秦梓苏伸手轻轻探查伤处,只见高莲小腿虽被溅起的碎石砸得青肿触目,却幸而骨头未断。二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一左一右将她轻轻搀起,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向种师道面前。
这时秦岳和岳飞两个人如同在北疆之时一样,早已经身姿笔直,站在种师道的面前等待大帅的训话。在几人的身后,种师道的亲兵卫队也是各行其职,十余人站定了屋顶,树梢并大小要道,把这一个祠堂空地牢牢的守护的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另外众人则是三人一组,挨家挨户的进入房间,仔细搜查,小心的寻找着残存的敌人和有用的资料。
秦梓苏与欧阳林一左一右扶着高莲,缓缓走到阵前,站在岳飞与秦岳身边。就在这时,两人背后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紧跟着嘴角一弯,竟同时松开双手,脚步微撤,还顺势往岳飞方向轻轻的一推。高莲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啊”,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
岳飞眼疾手快,也顾不得此刻乃是在大帅面前,条件反射般伸臂一揽,将高莲牢牢护在怀中。温香软玉,扑面而来,令他心头一震,脸上瞬间涨得通红。他猛然想起,四周不但有大宋军神种师道在侧,还有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环伺,一时间更觉尴尬无比。
高莲亦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跌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心中顿时安定下来,然而脸上却泛起飞霞,慌忙低声道:“啊!快放我下来!”岳飞如梦初醒,急急松开手臂,却不想高莲腿伤未愈,脚下一软,身子再度倾斜。岳飞情急之下,再一次疾若闪电地将她揽回怀中。
这一连串动作快若电光石火,比他在战阵拼命时更是迅捷三分。四周的众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秦梓苏与欧阳林笑得最大声,连秦岳也忍俊不禁,就连种师道亦是莞尔,摇头笑道:“抱都抱饱了,还害什么羞!高莲这孩子不错,你得抱牢了,别再放跑了才好!”
此言一出,笑声更盛,轰然震耳。岳飞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高莲则羞得满面飞红,索性将头一低,紧紧埋在岳飞怀中,不敢抬眼去看任何人。
种师道并不着急出声,反而是负手而立,仰首望天,神色淡然,似乎天际飘过的片片白云都比眼前热闹更值得玩味。他任由这些年轻人尽情欢笑,不加阻止。
岳飞虽在军中早已战功赫赫,年纪却尚轻,平日里一身威严,深得亲兵们的敬仰与爱戴,如今难得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少年心性,拥着心上人手足无措,众人哪能放过这般取笑的好机会?更何况高莲落落大方,容貌秀丽,配在岳飞身侧,实在是相得益彰。亲兵卫队一个个眉飞色舞,哄堂大笑,口中大声起哄,说着“喝喜酒”“快成亲”之类的笑语,笑声震得营地都为之一振。
岳飞登时羞红了脸,急急呵斥:“住口!都住口!”只是话音虽厉,手中却依旧牢牢抱着高莲不放。言语和动作间的矛盾,更让他半点威势全无。众人见他如此,反倒笑得更响亮,直笑得前仰后合,连眼角的泪水都笑了出来。
种师道任由众人笑闹了一阵,这才不紧不慢地抬手一挥。刹那之间,方才还嬉笑喧闹的亲兵们立刻收声,手持兵刃,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四周,仿佛与片刻前打趣玩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种师道目光深深落在岳飞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与考量,旋即转过头,微笑着对高莲柔声说道:“高姑娘,你觉得我这岳小子如何呀?”
高莲本就羞得满脸通红,此刻被点名问话,更是慌忙从岳飞怀中挣脱出来。她还未来得及站稳,秦梓苏与欧阳林已是一脸坏笑,上前左右搀住。高莲无奈地瞥了二人一眼,只得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地轻轻说道:“岳大哥……很好。”
这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清楚,连近在咫尺的欧阳林与秦梓苏都只觉似有若无,唯有种师道内力深厚,这才勉强听了个真切。他当即仰天大笑,神情畅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好姑娘,别怕!”种师道笑声朗朗,接着斩钉截铁地说道:“回去我便替你们提亲。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这桩婚事自当风风光光!”说着,他抬手一指岳飞,脸色忽然一板,却又带着慈和之意补了一句:“以后若是岳小子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岳飞闻言,只觉脸上一阵火烧般的滚烫,耳根红透,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连呼吸都显得拘谨。高莲亦是满面飞红,心头既羞且安,明知这是众人取笑,却仍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香甜上心头。众人看在眼里,笑声又一次轰然响起,场中气氛更显热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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