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找到了!好地方!”陈沐阳几乎是跑回沙滩营地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详细描述了溪流、棕榈树、粘土、藤壶礁石和那片河滩高地。
陈景行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粘土…陶器?”他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枣木拐杖,“好…好!那地方…听着就比这沙坑强百倍!”
迁移刻不容缓。陈沐阳立刻行动起来。他首先将宝贵的熏肉包、野猪皮卷、獠牙矛、子弹、小刀和最后一点过滤水(玻璃瓶)仔细打包,用坚韧的藤蔓捆扎结实。然后,他砍下几片巨大的、类似芭蕉叶的宽大叶片(在灌木林中发现),用藤蔓将叶片边缘缝合,做成一个简易的拖橇。他将沉重的包裹放在拖橇上。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父亲。陈景行拄着拐杖,伤腿尽量悬空,将大部分重量压在儿子肩上。父子俩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离开这片庇护了他们数日、也经历了血与火的沙滩,朝着内陆溪流的方向挪去。
穿越灌木林的路比想象中艰难。脚下的腐殖土松软湿滑,盘根错节的树根和垂落的气根不时绊脚。陈沐阳一手要用力拖拽沉重的拖橇,一手还要尽力支撑父亲。汗水很快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手臂和肩膀的肌肉酸痛肿胀。陈景行咬紧牙关,脸色苍白,每一次伤腿的轻微触地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将拐杖拄得更稳。
当潺潺的溪水声终于清晰可闻,那片河滩高地出现在眼前时,父子俩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陈沐阳立刻将父亲安置在高地上一块相对平坦、干燥的大石旁。他顾不上休息,抄起獠牙矛就冲向那片藤壶礁石区。退潮接近尾声,礁石大部分已露出水面。灰白色的藤壶密密麻麻,吸附得异常牢固。他这次有了经验,不再用矛撬,而是直接用燧石片的锋利边缘,沿着藤壶盖板的缝隙切入,手腕猛地一撬!
“咔嚓!”
盖板应声碎裂!露出底下粉嫩饱满的贝肉!他动作迅捷如风,撬开一个,挑出肉丢进椰壳碗,寻找下一个目标。效率比之前高出数倍!很快,椰壳碗里就堆满了雪白鲜嫩的藤壶肉。
返回高地,篝火已经燃起——陈景行用仅存的一颗子弹底火,配合燧石片敲击,成功再次引燃了火种!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着林间的湿气和寒意。
陈沐阳没有立刻处理藤壶肉。他拿起小刀,快步走到溪流边的棕红粘土区。他选了一处土质最细腻粘稠的地方,用力挖出几大块湿润的粘土,堆放在高地一块平坦的石板上。接着,他捧来溪水,慢慢加入粘土中,开始用力地揉捏、摔打!如同和面一般,反复挤压、揉搓,去除泥土中的空气和杂质,直到整团粘土变得均匀、细腻、柔韧无比,像一块深棕红色的软玉。
他取下一小块粘土,在掌心反复揉捏成一个厚实的圆饼,作为陶罐的底部。接着,他搓出几根手指粗细的粘土长条。将长条一圈圈盘绕在圆饼边缘,一层层向上垒筑。每垒一层,都用手指蘸水,仔细地将接缝处内外抹平、压实,让泥条完全融合成一体。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手指在湿润冰凉的粘土间游走,塑形、抹平、修整。渐渐地,一个粗糙但厚实、敞口、鼓腹的陶罐雏形在掌心诞生。罐壁被他小心地捏得厚薄相对均匀。
“火候…是关键。”陈景行在一旁看着,低声指点,“先用小火…慢慢烤干湿气…再加大火…烧透…不然…会炸。”
陈沐阳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湿漉漉的陶罐坯子放在篝火边缘温度稍低的地方,让火焰的余热和热空气慢慢烘烤它,驱散内部的水汽。这是一个需要耐心的过程。
趁着烘烤陶罐的间隙,他的目光投向高耸的棕榈树。树冠下那几串青绿色的纺锤形果实诱惑着他。他走到一棵树下,仰头观察。树干笔直光滑,难以攀爬。他拿起獠牙矛,矛尖向上,对准一串位置较低的棕榈果柄,用力刺去!
“笃!”矛尖刺入坚韧的纤维果柄,但未能切断。他反复刺击同一个点,像啄木鸟般执着。终于,“咔嚓”一声,一串沉甸甸、足有十几颗青绿色果实的棕榈果串坠落下来!
他捡起果串,用小刀撬开一颗坚硬青涩的果实外壳。里面是雪白的、如同椰子肉般紧实的果仁,散发着淡淡的、类似生核桃的清香。他尝试着咬了一小口,口感脆嫩,味道清淡微甜,带着浓郁的淀粉感!无毒!可以食用!虽然不如沙薯甘甜,但同样是极好的碳水化合物来源!他立刻将果串带回火堆旁。
藤壶肉被串在削尖的树枝上,架在火上炙烤,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鲜香和淡淡的奶味。棕榈果仁则被陈沐阳用石头砸开硬壳,取出里面雪白的果肉,也放在滚烫的石板上烘烤。果肉在高温下渗出油脂,边缘渐渐变成诱人的金黄色,散发出类似烤栗子的焦香。
父子俩围坐在篝火旁。烤藤壶肉鲜嫩弹牙,带着海洋最纯粹的咸鲜。烤棕榈果仁粉糯香甜,提供了扎实的饱腹感。陈沐阳削下几片熏野猪肝,咸鲜醇厚的风味是绝佳的佐餐。一顿饭,融合了山林与海洋的馈赠,是穿越以来最丰盛、最满足的一餐。
夕阳的金辉穿过棕榈树巨大的羽状叶片,洒在溪流上,碎成点点跳跃的金光。篝火旁,那个深棕红色的陶罐坯子,在缓慢而持续的烘烤下,颜色正逐渐变浅、变硬。陈沐阳小心地转动着它,让每一面都均匀受热。陶罐表面升腾起细微的水汽。更远处,那片吸附着无数藤壶的黑色礁石,在退去的潮水中显露得更多。
他拿起獠牙矛,矛尖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骨质的森白冷光。目光扫过溪流、陶罐、熏肉包和靠在大石上闭目养神的父亲。新的营地初具雏形,资源比沙滩丰富太多。然而,他并未忘记沙坑边那只沙地鼠,以及更深处丛林里可能存在的、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其他东西。他起身,走到高地边缘,开始收集那些带刺的荆棘枝条,围绕着篝火营地,堆起一道新的、简陋却充满警告意味的屏障。獠牙矛被他插在触手可及的泥土里,矛尖斜指,如同营地沉默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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