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黎童突然从水中窜出,短刀裹着水流劈来!这招 “惊涛斩”,是他在太液池练了三年的绝技,刀身带起的水幕如墙,正好挡住陈公公的视线。昭华趁机从另一侧上岸,金簪直指他后心的莲纹胎记 —— 那是她小时候跟着陈公公读经时,偶然瞥见的标记,当时只当是普通胎记,此刻才知是教内身份的证明。
“噗嗤” 一声,金簪没入半寸。陈公公闷哼着转身,双钩疯狂挥出,却在离黎童咽喉寸许处停住 —— 黎童的短刀,正抵在他腰间的 “气海穴”,那是玄莲教练 “莲心功” 的死穴。
“《鬼谷子》有云,‘阴道阳取,反出反而’。” 黎童的声音带着水汽的微凉,“你以为藏在暗处就能得手,却不知暗处的影子,早就被月光照透了。”
陈公公突然笑了,笑得面具碎片从袖中簌簌落下:“你们赢了这局,却赢不了全局!艮宫莲开之日,就是……” 他猛地咬碎牙里的毒囊,身体直挺挺地倒在溪中,溪水瞬间被染成暗红。
昭华瘫坐在岸边,金簪从手中滑落。黎童爬上岸,刚想递过手帕,却见她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得他皮肤发颤。“黎童,” 她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泪水,“父皇的宫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黎童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刚才在溪水中,她下意识将他往岸边推的动作。他握紧她的手,短刀在指间转了个圈,稳稳插回靴筒:“不管有多少,下次再遇到,咱们还用‘速战速决’的法子,如何?”
昭华望着他被溪水打湿的发梢,突然 “噗嗤” 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谁要跟你‘下次’!不过……”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溪面上的月光,“刚才那招‘借势’,你教我好不好?”
远处突然传来禁军的马蹄声,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了。黎童拽起昭华,往竹林深处跑去,她的手始终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觉得,这月光下的竹林,好像也没那么阴森了。只是不知,那 “艮宫莲开” 的谶语,又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竹林深处的暗溪还在潺潺流淌,黎童拽着昭华公主的手往高处走,溪水浸透的衣袍贴在身上,凉得像裹了层冰,可掌心相触的地方,却烫得惊人。昭华几次想挣开,指尖刚动,就被他握得更紧,只好红着脸任他牵着,耳尖却比溪边的红蓼还艳。
“快到‘景门’位了。” 黎童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一片开阔地,那里的月光格外亮,照得地上的石子都泛着光,“按奇门遁甲,月至中天,景门主文书消息,咱们在这儿歇歇,等天亮再找赵衡他们。” 他从怀里摸出块干粮,是出发前蛙人营带的麦饼,此刻虽被溪水泡软,却还能吃。
昭华接过来,小口啃着,目光落在他后背 —— 伤口的血混着溪水,在衣料上洇出片深色的痕。“还疼吗?” 她轻声问,伸手想碰,又猛地缩回来,假装整理自己的裙摆,“那陈公公的‘莲心功’阴得很,伤口别发炎了。”
黎童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皮外伤,不算啥。倒是公主,刚才那招‘金簪戏双钩’,比禁军的教头还利落。”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得像溪水里的星子,看得昭华心跳漏了半拍,慌忙转过头去。
就在这时,开阔地中央的老槐树下,突然 “咔哒” 一声轻响,地面竟陷下去一块,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刻着朵半开的莲花,花瓣上的纹路与陈公公面具上的一模一样!
“是玄莲教的密道!” 两人同时低呼。黎童按住昭华的肩,自己先凑过去闻了闻,“没毒,里面有风吹出来,应该通着别的地方。” 他从靴筒摸出火折子,“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
“我跟你一起!” 昭华立刻道,金簪已握在手里,“《孙子兵法》说‘兵势者,因利而制权也’,这密道说不定藏着他们的老巢,正好一锅端!” 她嘴上说得硬气,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 方才陈公公的脸总在眼前晃,那眉骨的朱砂痣,像颗会钻心的钉子。
黎童看着她眼里的倔强,突然想起小时候娘常说的话:“丫头片子犟起来,比石头还硬。” 他没再劝,只是将火折子塞给她,自己则抽出短刀:“跟着我,踩我的脚印走。”
密道里弥漫着股陈年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莲香 —— 这香味与太液池的荷花不同,带着股甜腻的腥气,闻着让人发晕。黎童用短刀挑开垂落的蛛网,突然停步:“小心脚下,有机关。”
地面的青石板上刻着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刻着朵莲花,有的全开,有的半绽,有的还是花苞。“是‘莲开九宫阵’!” 昭华脸色微变,“父皇的密档里提过,玄莲教的阵法讲究‘花开见佛,花落断魂’,踩错了花型,就会触发暗器。”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石板:“你看,全开的莲花刻痕深,应该是‘生门’;花苞刻痕浅,是‘死门’。咱们得踩着全开的莲花走。” 她记得《奇门遁甲》里说 “九宫八卦,以形辨位”,这些莲花的形态,正是阵眼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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