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轮廓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十二丈高的城墙垛口上,金国黑旗猎猎作响。黎童勒马驻足,熔金色的瞳孔倒映着城头闪烁的火把。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骨甲上融化成水。 "护城河结了冰。"完颜雪轻声道,玉髓的蓝光穿透三尺冰层,"冰下埋着铁蒺藜阵。"她解下猩红大氅,露出贴身的鲛绡软甲,腰间玉带在雪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岳飞沥泉枪轻点冰面,枪尖在冰上刻出卦象:"坎位有暗流,需从震位突破。"话音未落,城头突然传来机括声响,三支床弩巨箭破空而至! 黎童骨掌拍向马鞍,身形如鹞鹰冲天。第一支箭被他靴底踏碎,第二支箭擦着肩甲掠过,第三支箭竟被他张口咬住!箭杆在他齿间震颤,尾羽上绑着的羊皮血书在风中展开: "寅时三刻,太庙献玺"
太庙前的青铜巨鼎冒着青烟,完颜宗弼玄铁重甲立在乾位,面甲上的饕餮纹在火光中狰狞可怖。他鎏金镋顿地,九名萨满同时摇动铜铃,声浪震得檐角冰棱簌簌坠落。 "童哥儿,这九鼎锁龙阵可还入眼?"宗弼独眼眯起,看着黎童后颈刺青在声浪中泛出红光。十二具铜尸从鼎腹爬出,关节处的青铜连杆泛着幽光。
完颜雪玉指轻按太阳穴,突然剑出如虹。玉髓剑点向巽位铜铃,金红剑罡截断声波:"震位三步,离位七步!"黎童会意,乌兹钢靴踏着卦位疾行,所过之处冰霜蔓延。 铜尸踏着九宫步合围,岳飞沥泉枪如银龙出海,直刺坎尸"涌泉穴"。枪尖及体刹那,铜尸身形诡异地扭动,竟使枪尖滑向兑位血槽!兑位铜尸动作骤疾,玄铁指套带着腥风抓来。 "攻其反位!"完颜雪清叱一声,剑锋点向铜尸足底艮卦。黎童骨拳轰向离位铜鼎,鼎身"咚"地巨响,震得三具铜尸踉跄倒退。 宗弼冷笑,金弓连珠三箭破空。箭簇上的狼牙在风中呜呜作响,分取三人要害。黎童旋身如陀螺,骨甲火星四溅。第四箭却刁钻射向殿柱机关,完颜雪不假思索合身扑挡—— "嗤!"
箭镞穿透鲛绡袖口,入肉半寸即被玉髓蓝光凝住。鲜血顺着她皓腕滑落,在雪地上绽开红梅。 "雪儿!"黎童目眦欲裂。狼头刺青突绽血光,太庙所有铜器嗡嗡震颤。铜尸如断线木偶僵直,宗弼重铠"砰"地吸附在铜鼎上。 岳飞抓住战机,沥泉枪贯入主鼎。枪尖挑飞机关匣,鎏金虎符滚落雪地。符身"如朕亲临"四字被血浸透,在火光中妖艳夺目。 黎童怀中玉玺突然发烫。镶金角渗出鲜血,在祭坛勾出皇城秘道图。突然殿柱轰塌,鬼谷子枯瘦身影破瓦而出,掌中龟甲刻着"天雷无妄"卦象。 "双星冲紫微..."老道声音嘶哑,"今日该归位了!"龟甲凌空掷来,在空中裂为八卦。坎卦如泰山压顶直罩黎童天门! 完颜雪玉髓脱手迎击,蓝光与龟甲相撞的刹那—— "咔嚓!"
玉髓裂开蛛网纹,却将龟甲反弹向宗弼。面甲应声碎裂,露出狰狞面容。他狂笑着撕开胸前铁甲,七颗紫痣排列如北斗:"童哥!你看看这是谁!" 冰棺从殿后缓缓推出,棺中素衣女子面容与完颜雪七分相似。韦太后突然从侧殿冲出,枯爪撕开衣襟,胸口赫然也是七颗朱砂痣! "二十年前狼穴换子..."鬼谷子狞笑,"今日真相大白!" 黎童后颈刺青灼如烙铁,与两处七星遥相呼应。玉玺突然离手飞旋,在空中映出血色谶语: "双星归位日,九鼎易主时" 皇城突然地动山摇。松花江方向的天空泛起血光,隐约有铁骑嘶鸣传来。完颜宗望的身影出现在角楼,手中虎符裂开,露出羊皮血书: "七月十七,龙战于野" 黎童握紧完颜雪的手,发现她腕间玉髓的金丝正与自己刺青相连。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冰封的江面—— 那里,一支铁骑正破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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