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玄凰!” 一声清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泉乍涌! 一直昏迷的完颜雪,竟在此刻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冰蓝的眸子深处,没有迷茫,只有一片深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冰冷与决绝!她不顾肩头剧痛,无视近在咫尺的凶险,纤纤玉指并拢如剑,带着最后一点凝聚的冰魄源力,猛地刺向黎童后心“灵台”大穴!指尖所至,空气凝结霜花!
黎童的鬼爪距离孙青囊面门仅余寸许!周镇岳的指风即将及腕!完颜雪的指尖寒气已触及黎童后心衣袍! 三方力量,瞬间交汇!
“吼——!” 黎童身体猛地剧震!体内那股翻腾的阴寒邪气仿佛受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猛烈刺激!周镇岳熔金之力至刚至阳,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腕脉的邪气通路;完颜雪冰魄源力精纯冰冷,如同万载寒流直灌“灵台”,试图冻结邪气核心;而孙青囊虽金针被毁,但那份磅礴的生机意念却如同无形的屏障,死死护住心神!
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冲击之下,黎童丹田深处那团疯狂膨胀、异化的暗铜色能量猛地一滞!螭魂怨戾被冰魄寒气侵袭带来的不适,熔金指力带来的灼痛,以及孙青囊生机意念的顽强守护,形成了一种极其短暂而脆弱的僵持!
就在这僵持的一刹那! “就是此刻!镇!”孙青囊眼中精光爆射,枯瘦的双手快得只剩一片残影!他不再用针,而是双手十指如同抚琴轮指,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闪电般连续点按在黎童胸前“膻中”、“巨阙”、“神阙”三处维系元气的枢纽要穴之上!每一次点按,都蕴含着他苦修数十载、精纯无比的回春真元!这真元并非强行镇压,而是如同涓涓细流,带着滋养万物、平息躁动的生机力量,精准地注入那僵持的能量旋涡边缘!
“呃…啊…”黎童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那布满幽蓝冰晶的左爪停在半空,疯狂颤抖!体表的冰晶出现细微的龟裂,蔓延的暗蓝邪气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向内压缩!周镇岳和完颜雪立刻察觉到变化,同时收敛了攻击性的力量,改为以自身功力护住黎童心脉与后心要害,稳固这来之不易的压制之势!
孙青囊额头青筋暴跳,汗如雨下,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如晨星。他感到自己的回春真元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之上,既要避开那狂暴的螭魂怨戾锋芒,又要抚慰那被侵蚀异化的冰寒邪气,更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黎童丹田深处那一点被佛光唤醒、却微弱不堪的冰魄月华本源火种!如同在怒海狂涛中,用最纤细的丝线修补一艘即将解体的破船!
时间仿佛凝固。山洞内只剩下篝火噼啪声、黎童痛苦的喘息声以及孙青囊急促的捻指点穴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时辰,又仿佛只是一瞬。
黎童身体猛地一软,周身翻腾的暗蓝邪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体表的幽蓝冰晶寸寸碎裂、剥落。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向后软倒。周镇岳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呼…呼…”孙青囊踉跄后退两步,被拓跋苍及时扶住。他脸色蜡黄,气息萎靡,显然消耗极大,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暂时…压回去了…快!将他放平!”
苏无垢强忍肩头剧痛,挣扎着和杨钊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黎童重新安置在铺了厚厚干草的担架上。此刻的黎童,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平稳了许多,左脸那道暗铜疤痕也黯淡下去,不再灼热放光,只是周身散发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极度虚弱。
孙青囊顾不上休息,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盒,里面是珍藏多年的续骨生肌灵膏和细韧的桑白皮线。他示意拓跋苍按住黎童身躯,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稳定如磐石,开始处理黎童那扭曲断裂的右臂。
清理碎骨、正骨接续、涂抹灵膏、穿针引线缝合撕裂的皮肉…整个过程异常繁琐,孙青囊的动作却精准流畅,如同最高明的匠人在雕琢璞玉。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他却浑然不觉。苏无垢在一旁强打精神,用干净布巾蘸着清水,仔细清理伤口周边的血污和冰晶残留,协助孙青囊。
数个时辰过去,山洞外天色已暗。 黎童的断臂终于被妥善处理完毕,用夹板和布带牢牢固定。孙青囊又仔细检查了他周身其他伤口,逐一处理上药。做完这一切,孙青囊才长舒一口气,疲惫地坐在篝火旁,取出银针,开始处理自己施救时被那阴寒邪气反震所伤的内腑。
“孙老,黎兄弟他…”周镇岳沉声问道。
“命暂时保住了。”孙青囊声音沙哑,疲惫中带着凝重,“断臂已接续,以灵药之力和他自身根基,或能恢复七八分功用。外伤无大碍。”
他话锋一转,熔金龙瞳般的目光扫过沉睡的黎童,压低了声音:“麻烦在于内患!那凶戾本源虽被暂时压制,却如同附骨之蛆,未曾根除,反而…因吞噬其自身生机而发生了异变!变得更加阴毒、狡诈、难以揣测!先前那佛光压制,已然消失无踪!下次若再爆发…恐怕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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