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药伯最后的嘶吼如同惊雷,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炸响!
黎童目眦欲裂!看着药伯那瞬间苍老十岁、浑身浴血却爆发出焚尽一切气势的身影,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但他没有犹豫!他知道药伯在以生命为他们换取一线生机!
他猛地转身,一把抱起因耗尽心力、玉针反噬而陷入昏迷、气息微弱如游丝的苏无垢!靛青的衣袍上沾染着点点她自己的血痕和他手臂伤口渗出的血迹。
“药伯…保重!”黎童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泣血。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在狂暴掌罡中奋力搏杀、如同风中残烛却又爆发出最后璀璨光芒的枯瘦身影,脚下猛地一跺!
轰! 青石地面炸开一个小坑!黎童抱着苏无垢,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借着药伯自爆般的气浪冲击,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黑石堡侧面一处被激战震塌的围墙缺口,电射而去!
“拦住他!”屠刚狂吼,想摆脱药伯的拼命纠缠,却被他那完全不顾性命、只攻不守的焚元掌罡死死拖住! 薛无影的身影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灰白剑光直刺黎童后心!速度极快!
然而,就在剑光即将及体的刹那! 药伯猛地喷出一口蕴含精元的鲜血,双掌不顾一切地拍向地面! 轰! 一股更加狂暴的地脉气劲如同怒龙般席卷而出,不仅震得屠刚等人气血翻腾,更是精准地冲击在薛无影脚下!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薛无影身形一滞,剑光顿时偏了方向!
黎童的身影已消失在坍塌的围墙缺口之外,没入堡外幽暗的密林之中!只留下身后黑石堡内震天的喊杀、轰鸣以及药伯那如同孤狼般决绝的长啸!
……
西南边陲,石门关。 这里已非群山环抱,而是两片巨大如屏风的赤红色山崖夹峙而成的一线天险。关口狭窄,仅容四马并行。高大的关墙依托天然崖壁而建,墙体斑驳,布满刀砍斧凿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无声诉说着无数次惨烈攻防。关墙之上,“石”字大旗在山口凛冽如刀的朔风中猎猎作响,旗面被风撕扯得烈烈作响,透着一股苍凉与不屈。
关墙下,临时搭建的营寨连绵,气氛肃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皮革金属混杂的气息,令人呼吸都为之一窒。伤兵的呻吟,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军官的呼喝,交织成一曲沉重而压抑的战争悲歌。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大片金军帐篷的轮廓和巡逻骑兵卷起的烟尘,如同乌云压境。
此刻,关墙之上,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
一名身着玄色鱼鳞细甲、外罩半旧青色战袍的中年将领卓立墙头。他身形不算魁梧,甚至略显清瘦,但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棱角分明,透着长期军旅生涯磨砺出的刚毅与风霜。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沉静,如同两口古井,倒映着关外的苍茫与烟尘,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妄。颌下三缕短须修剪得一丝不苟,更添一分儒将风范。他便是以三千残兵扼守石门天险、力抗金国铁骑南下之势的边关柱石——石崇焕。
他身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雄壮、如同铁塔般的虬髯大汉。此人身着厚重的黑色山文铠,腰悬一柄阔刃厚背战刀,刀柄缠绕着磨损的牛皮绳。他豹头环眼,满脸虬髯根根如针,此刻正瞪着关外金军大营的方向,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正是石崇焕麾下头号猛将,副将萧破虏。
“将军,金狗的‘铁浮屠’又在关前耀武扬威了!他奶奶的,看着就憋气!”萧破虏声音洪亮如雷,指着关下不远处。
只见石门关前数百步的空地上,一字排开近百骑!这些骑兵连人带马皆覆盖在厚重的黑色重甲之中,只露出头盔下两道冰冷的目光。战马高大雄健,披挂着重型马铠,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骑士手持丈八长的重型骑枪,枪尖寒光烁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正是金国最精锐的重装骑兵——铁浮屠!他们如同冰冷的钢铁雕塑,矗立在那里,无声地炫耀着武力,挑衅着关上的守军。马蹄偶尔刨动地面,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敲打在守军的心头。
石崇焕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钢铁巨兽,深邃的眼眸中不起波澜,只有一片沉凝的冰冷:“完颜宗翰是想用这些铁疙瘩,磨掉我军的锐气,试探关防虚实。”
就在这时!
“报——!”一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斥候连滚爬爬冲上关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将军!不好了!金狗…金狗的‘血狼卫’…绕道鹰愁涧南麓!奇袭了我们设在后山隘口的粮草转运队!押运的赵校尉和两百弟兄…全…全完了!粮草被焚大半!”
“什么?!”萧破虏勃然大怒,一拳砸在冰冷的垛口上,坚硬的青石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赵黑子!狗日的金狗!将军,给我五百精兵,我杀出去夺回粮道!”
石崇焕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破虏!冷静!这是调虎离山!粮道被截,隘口失守,意味着我们的侧翼和后路已被打开缺口!完颜宗翰等的就是你带兵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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