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宁答应程可后，两人驱车前往开芙区郊区的父母家，他原本想带上舒雯，但是舒雯也知道程可对LEO有意思，这种事情她表示就不跟着掺和了。

路上，程可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全程若有所思。

“喂，我说程大小姐，”向远宁实在忍不住了，趁着红灯侧头看她，“你这样子，知道的你是去看个被格式化的机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见什么朝思暮想的相亲对象呢。Leo现在就是个高级点的机器人，你别抱太大指望啊。”

程可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你……你别乱说！我就是想谢谢他救了我，顺便看看他怎么样了……”

向远宁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懒得再戳穿她，车子很快到了郊外父母住的地方。

给他们开门的是母亲古心兰。她看到向远宁身边的程可，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宁宁回来啦？这位是？”

“妈，这是程可同学。”向远宁简单介绍，目光已经投向客厅中央那个沉默伫立的身影——Leo。

他依旧穿着那身熟悉的衣服，身姿挺拔。但那份曾经让向远宁又恨又怜的、属于“弟弟”的鲜活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非人感。他的脸像一张精心雕刻却毫无生气的面具，双眼空洞地平视前方，对向远宁二人到来的动静毫无反应，连眼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向隧闻声从书房出来，看到程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儿子带陌生女孩来家里有些意外。

“爸，妈，程可想来看看Leo。”向远宁开门见山。

古心兰看了看程可，又看看毫无反应的Leo，脸上露出无奈和一丝心疼的复杂神色：“唉，LEO这孩子现在……就是这样了。远宁他爸怕他再惹出祸事，只能……”她没再说下去。

程可的目光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牢牢锁在了Leo身上。

她一步步慢慢走到Leo面前，仰起头，试图在那双无机质的眼眸里找到一丝属于那个曾“救”过她的“人”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唤道：“Leo？”

没有回应。

Leo的视线穿透了她，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如同看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Leo？”程可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是我，程可。那天晚上……在仓库……谢谢你……”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和某种小心翼翼的温柔，轻轻触碰了一下Leo的手臂。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Leo的身体内部似乎响起一声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滴”声，仿佛某个沉寂的线路被瞬间点亮又立刻熄灭。他那双始终凝固的眼球，极其极其微弱地转动了一个几乎无法测量的微小角度，视线似乎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瞬间，聚焦在了程可的脸上，快得像幻觉。

但这细微到极致的变化，却被紧紧盯着他的程可捕捉到了！她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巨大的酸楚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冲上眼眶，眼里有些泛着泪花。

“他……他刚才……”程可猛地转向向隧和古心兰，泪眼朦胧，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肯定，“他刚才是不是动了？是不是……看我了？叔叔，阿姨！你们看到了吗？”

向隧沉着脸，大步上前，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看错了！那是无意识的伺服马达微调！他的情感核心已经被彻底清除，所有自主意识都永久锁死，不可能再有反应！”他指着Leo，“他现在就是一个工具，一个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

“不是的！”程可的泪水流得更凶，声音却异常倔强，“我感觉得到！叔叔，他不是工具！他曾经有感觉的！他救了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出现了！是他终结了那个噩梦！”她指着自己脖子上已经淡去、但仔细看仍能分辨的掐痕，“没有他，我已经死了！就死在那个仓库里！”

恋爱脑！

向远宁无奈摇了摇头。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程可微微的抽泣声。古心兰面露不忍，轻轻叹了口气。向远宁看着程可激动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冰冷僵硬的Leo，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程可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动作。她猛地双膝一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向隧和古心兰面前！

“叔叔！阿姨！”她的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地板，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卑微的乞求，“求求你们！把Leo给我吧！我……我把他买下来！多少钱都可以！我直播赚的钱都给你们！一百万，不够我再去赚！求你们了！我只是……只是想带他走……”

向隧惊得脸色铁青：“程可啊，我觉得这有点荒谬透顶！他是机器人，不是宠物！更不是人！你一个女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对他……”他指着Leo，“有感情？还是喜欢他？荒谬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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