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会,直到看见山脚下的一排排窑洞,甚至还看见了几栋精美的房屋。
在前头领路的两个衙役这才停住了脚步,清了清嗓子道:
“小溪村到了!给你们说说规矩。”
“如今这小溪村里只有一户姓杜的人家,还是个大户,有三十亩地。
除了杜家的三十亩地,其余的地方都是何家的。
包括这些山林,每一块土都是何家的。”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那咱们吃什么?”
“就是,那咱们咋活下去啊!”
“天爷哟,还让不让人活了!”
“咱们就不能开荒吗?”
“能开荒领地吗?”
“造孽啊!”
......
“肃静!谁在嚷嚷,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那衙役说着,抽出了身上的佩刀。
刀身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让流民们心里一紧,随即闭上了嘴巴。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识过那些官兵是怎么草菅人命的,所以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试试这些人的刀剑是否锋利。
“何家心善,特许你们上山砍柴、挖野菜、捡山货。
当然,也能下河捞鱼捡虾。
此外,还有田埂间的野菜也是能挖的。”
“但是田地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一经发现,直接砍掉右手,再扭送官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也不能私自开荒耕种,更不许建新房,若是发现了,别怪咱没提醒你们!”
“现村里的窑洞和房子都是现成的,你们自己去挑一个便是了!
挑到的房子,就是你们自个的。
这个官府是不管的,能挑到啥样的房子,也全凭你们的本事”
“好自为之吧!”
说完,两名衙役对视一眼,便回去了。
剩下站在原地的流民们,先是呆愣了一瞬,等回过神来,便拔腿往村里跑。
当天傍晚,村里便爆发了一场械斗。
大伙为了抢房子,打得头破血流。
毕竟听那两个衙役的意思,后面是没有机会再挖窑洞和建新房子的了。
就算有,肯定也是极其麻烦,付出大代价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房子是要住一辈子的,甚至是要传给下一辈的。
若是现在能抢到一个好房子,后面几辈子都不愁了,算是给子孙积德了。
相反,若是现在没有抢着屋子,或者抢到的屋子太差、太狭小。
儿孙娶媳妇了,又该住哪里?
说不定连媳妇都娶不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伙自然是分毫不让。
特别是卫家、张家和莫家的房子,都建得很豪华。
不少人都看花了眼,妄图把房子独占下来,结果就是被群殴打死了。
......
得知消息的杜若等人也沉默了。
人的本性就是贪婪,这确实是很难避免的东西。
只是有些人会隐藏,有些人不会;
有些人有脑子,所以会评估风险;
有些人没有脑子,所以被打死了。
“官府为什么不直接把房子分配了?”
陈大夯有些疑惑的看向姜格。
“我估摸着,一来是觉得浪费人力物力,如今城里百废待兴,暂时没工夫来管村里分房子这点事;
这二来,可能是觉得就算分了好房子,有些人也是保不住的。”
“毕竟见财起意的人可不少,这乱世里就更加如此。
若是守着金山,却没有自保的本事,也是一种悲剧。”
“倒不如这样,有什么本事,分什么房子。”
姜格思索了一会,面色有些沉重的说。
这对于朝廷来说,确实是省事了,就是没有什么人情味。
何家的人是三天后来的。
当时正值中午,杜若等人在吃饭,突然听见一阵猛烈的拍门声。
“俺去看看!”
石墩子放下碗筷,便向门口走去。
就这么一小会的工夫,外边的人已经把门拍得震天响。
“谁呀?!”
石墩子忍不住皱眉。
“快开门!”
“开门!开门!”
“还不快开门!”
......
别让他知道是哪个孙子!
石墩子有些恨恨的想,还是打开了院门。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手里还举着一块石头,看样子刚才就是他砸的门。
敲门就敲门,哪有拿石头砸门的!
墩子一看,火气就上来了,下意识就想把这小子打一顿。
拳头都挥出去了,但是在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时,还是硬生生的把拳头收了回来。
他不能给杜姐惹麻烦!
墩子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这才深吸一口气道:
“有事?”
这两人穿着何家下人的衣裳,应该是何家的小厮或者家丁。
那天何管家身边的几个小子,就是这样的穿着。
见墩子有气不敢发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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