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辉的助理林轩揉着自己被文件砸红的脸，再一次抱怨起来。

虽说作为董事长助理，有着极为优越的资薪，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叶董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一想到刚刚叶明辉满脸通红，眼睛中布满血丝的狰狞模样，忍不住暗骂一句。

然而，还没走到车子旁边，就被一个黑衣服戴口罩的男人拦住了。

“林总，这里有个生意跟你谈谈，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林轩心情不好，懒得理，却听那人又道：

“听说林总孩子的私立小学名额到现在还没抢上？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董事长和校长打招呼又拿到了几个名额，不知道林总现在有兴趣吗？”

林轩脚步一停，心脏狂跳起来。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有些眼熟的男人，压着嗓子问道：

“你家董事长是谁？”

那男人一笑：“当然是能压着贵单位一头的那个人。”

……

一天后，李助理和苏殷汇报：“他答应了。”

苏殷满意点点头：“不错，这个季度的奖金，再给你翻倍。”

李助理听了立刻笑了起来，嘴上说着不敢当，心中乐开了花的同时，又有些疑问：

“林轩这种叶明辉这么看重的人，居然能答应你和你合作？”

苏殷轻哼一声：“当然是我给的太多了。”

最高级的私立学校免试入学名额，两套别墅，一辆豪车，以及苏氏集团的高管职位，再忠诚的狗，也会叛主的。

其实苏殷也没有让林轩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林轩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将叶明辉的身体情况向她汇报就可以了。

连商业机密都没有涉及，顶多算是涉及一些隐私。

林轩当然是求之不得。

苏殷满意地吩咐了李助理几句，开始谋划下一步动作。

程蔓贴着苏殷，痴迷而又专注得看着她的侧脸。

他在苏殷身边之后，那些幻觉和痛苦的念头越来越少，连失眠的毛病都消失了。

他在逐渐治愈。

可是他知道，在某些方面，他病得越来越厉害。

他必须每天二十四小时和苏殷待在一起，没有肢体接触就会焦虑压抑。

苏殷哪怕多看一眼别人，他都会执拗地想要将她的眼神抓回来。

而为了得到苏殷的关注，他愿意做一切，甚至连那些令他羞赧而又痛苦的“惩罚”，都是享受。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他又清楚的知道，戒了有多难。

现在苏殷爱他，能纵容他，可是以后呢？

她是那样的优秀，一直站在顶峰，他现在这个模样，真的配与她并肩吗？

程蔓舔了舔嘴唇，艰难开口，用尽全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阿殷……”

苏殷应他一声，侧过脸，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看他：

“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想说什么？”

程蔓别过眼睛，看向自己的手心，一字一句道：

“我不当程蔓了，我不当影后了，我要去那里，以一个军人的身份。”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国家的名字。

那是他梦魇的来源，他必须亲手将他梦中的魔鬼杀死。

苏殷拿着笔的手一顿。

“很危险。”

程蔓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苏殷沉默半响。

程蔓微微侧着头，不敢看她，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舍不得离开了。

苏殷终于开口：“行，我帮你安排……”

“不。”程蔓摇头，“我自己来，我去参军，然后自愿去那边。那边那么危险，很少有人愿意。我想救那些和我一样的人……以及，我自己。”

苏殷盯着他，又重复一遍：“会死的。”

“不，不会的。”程蔓眼眶红了起来，“你相信我。”

苏殷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定要去吗？”

程蔓点点头，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手心的剧痛比不上心里的疼，割去腐肉也没有离开苏殷痛苦。

但他不甘心依附他，他要与她并肩。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逃避，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也没有任何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苏殷身边，然后用力抱住了她。

他将脸埋入苏殷的脖颈，颤抖着睫毛，滚烫的眼泪滴在苏殷看不到的地方。

“我爱你，阿殷，胜过一切。我明天就走，不要送我。”

他顿了顿，又哑着嗓子道：“要是我回来你不爱我了，我就……杀了你。”

苏殷一笑：“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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