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取残荷,细听雨吟。
苏明沣第二天便要启程去琅玡山,过年可能都回不来。
一大早,全家都去城门口送他。
儿行千里母担忧,大伯娘给他准备了五六个包袱,其中大半都是吃食。
苏明沣抱着包袱,悄悄和苏明南咬耳朵,“二哥,舒窈妹妹昨天那个样子,想必在侯府受了不少委屈。女儿家心思重,她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苏明南沉着脸,“必定是。苏明添都瘫了,还敢欺负舒窈妹妹,可想而知,舒窈妹妹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水生活热的日子。”
苏明沣捏着拳头:“我要不是今儿要走,必定偷偷溜进侯府,把苏明添那个瘫子乱棍打死!”
苏明南把他推上马车:“这事交给我,要是逮到机会,我必定要给苏明添两兄弟好看!”
“二哥,我走了,大哥要读书,舒窈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她保护好,等我学成归来,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大伯娘嗔道:“你们两兄弟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苏明沣咧嘴一笑,朝着苏舒窈挥手:“舒窈妹妹,等我学成归来,挣大钱给你买最漂亮的首饰!”
苏舒窈浅浅一笑:“三哥哥在山上要保重,可别乱说话惹了鬼医。”
苏明沣眉眼一扬,满面春风:“放心吧,鬼医嘴硬心软,他可舍不得伤了我这个宝贝徒弟!”
苏舒窈被他不要脸的样子逗得乐不可支:“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马车慢慢往城外驶去,忽然,苏明沣半个身子从窗户探出来,朝着苏舒窈挥手:“舒窈妹妹,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二哥,可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
看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口,苏舒窈心中生出一丝不舍。
希望三哥哥平平安安归来。
一夜未归,苏舒窈今天必须要回侯府了。
她和大伯娘辞别,准备去花草铺子上看看,路过文房四宝的铺子,苏舒窈带着秋霜走了进去。
昨儿晚上,她看到苏明厉沾着水写字。
想是缺了什么,又不好意思说。
苏舒窈刚走进铺子,迎面便遇上了苏明沣。
“苏舒窈,怎么在这里?跟着我来的?”
苏明沛带着苏明芷,正在挑选毛笔。
铺子掌柜:“苏世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包好了,诚惠五十两。”
明画上前要给银子,苏明沛抬手一拦,“等一等,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徽墨和湖笔全部拿出来,本世子全都要了。”
这五十两,是苏明沛好不容易从月姨娘那里哄来的。
遇到苏舒窈,不用自己付钱了,这五十两,可以自己收起来。
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这个苏世子平时买东西抠抠搜搜,讨价还价要磨上半天,怎么忽然这么大方。
“好勒,爷,小的马上去拿。”
掌柜嘴上答应得很殷勤,实际上却没有动作,在一旁静观其变。
苏明芷从苏明沛身后探出脑袋,娇俏一笑:“苏舒窈,原来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大哥的啊,知道大哥每个月这个时候会出来采买笔墨纸砚,专门侯在这里的吧。”
两人的态度大转变,语气带着笑,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原因很简单——苏明沛听说苏舒窈又弄了香露生意,会比以前赚得更多,忽然就原谅了她以前的过错。
只要把苏舒窈哄着,他们还能继续以前奢豪的生活。
苏明珠也还惦记着自己的嫁妆呢。
侯府没银子,她的嫁妆,势必要苏舒窈帮着置办。
苏明沛看着铺子里上好的湖笔,眼里闪着光:“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前有些小矛盾在所难免,舌头有时候还会和牙齿打架呢,虽然你耽误了我拜师的机会,但凭我的真本事,也能金榜题名。这样,我来定夺,从今天起,以前的恩怨一刀两断。”
“苏舒窈,本世子原谅你了。”
苏舒窈:“......”
苏明芷笑得像朵花儿:“苏舒窈,你乐疯了吧。再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我也原谅你了。”
“所以,今儿大哥和我的账单,便由你来付吧。”
“待会儿我还要去香粉铺子,你记得派人帮我把香粉铺子的账结了。对了,那个香露,我要一瓶茉莉花的,其他香味的各给我拿几瓶,我要拿去送人。”
苏明珠自说自话,把苏舒窈安排得明明白白。
听着苏明芷的话,苏明沛一脸赞同,好似允许苏舒窈帮他们结账,是天大的荣耀。
苏舒窈:“......”
“你们脑子坏掉了?坏掉了去看医馆看病,别在外面像疯狗一样乱吠,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苏明沛眉心微微皱起:“给了你台阶,你还要拿乔?”
苏舒窈后悔没把秋水带上,秋水伶牙俐齿的,肯定会把苏明沛两人骂得无地自容。
她没理苏明沛,看了秋霜一眼,秋霜走到店伙计面前:“要两只宣笔、两只狼毫、三只兔毫、三只鼠须,再要两块徽墨,还要十刀生宣,全都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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