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窈轻轻一笑,差点忘记这两兄弟了。
有他俩帮忙,还怕这事闹不大?
“二少爷,我没有窃喜,我在担心夫人。”
苏明添听到“二少爷”这个称呼就觉得额上青筋乱跳:“那你笑什么?”
苏舒窈抬手摸上脸颊,手动压平嘴角:“二少爷看错了吧,夫人遭逢大难,我怎么会笑?”
苏明添还要再说,苏明沛打断道:“二弟,别瞎扯了,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苏舒窈揉揉脸,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担忧:“夫人一向贤惠,定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恐怕有小人从中撺掇?”
苏明沛:“会不会是乔姨娘?”
父亲对乔姨娘的偏宠,阖府皆知。
侯府没钱,各个院子捉襟见肘,父亲对所有儿女一视同仁、一分不给,私下却对乔姨娘多有补贴,乔姨娘的吃穿用度,都快赶上母亲了。
苏舒窈点点头:“世子分析得不无道理,如果真是乔姨娘从中挑拨,我们也没有资格评断。”
乔姨娘是良妾,相当于侯府半个主子,属于“长辈”范畴。
敬而不亲,顺而有节,不是他们当小辈的可以随意冒犯的。
苏明沛冷笑一声:“我们拿乔姨娘没有办法,总有人有办法。”
他唤来明画:“拿我的帖子,去舅舅家,就说父亲要休妻,让舅舅舅妈上门给母亲讨个说法!”
“这种祸家的玩意儿,还是趁早打发的好!”
苏明沛不自觉摆出上一世当官的威风来。
苏舒窈提醒:“只请万家人,到时候侯爷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苏明沛勾唇一笑:“那就把苏家族长和苏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全部请来!”
到时候长辈全部在场,还不能压着父亲把乔姨娘给发卖了?
苏舒窈称赞:“世子考虑得极为周全。”
苏明添:“母亲那边,要不要告知一声?”
苏舒窈:“不用。”
万氏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
她清楚万氏的打算,万氏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段时间,等大家淡忘,侯府又是一片花团锦簇。
明明内里都快腐烂发臭了。
苏舒窈露出一抹担忧:“夫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应该好生将养,不能再让她操心了。”
苏明添盯着苏舒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冷笑道:“算你有点良心。”
苏舒窈:“多谢二少爷夸奖。”
苏明添冷哼一声,“你把嘴闭紧了,乔姨娘要是逃了,我拿你试问!”
苏舒窈乖巧点头:“知道了。”
“行吧,这件事就这样商定了。”商量完,苏明沛和苏明添被抬走了。
苏舒窈正要离开,庞妈妈将她叫住:“大小姐,夫人让你别忘了给二少爷请医师。”
“我马上就去。”
万氏还有闲心让她去请医师,说明万氏对这件事完全没放在心上。
真以为拿捏住威远侯了。
不知道待会儿娘家人和族长找上门的时候,万氏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期待。
苏舒窈让人随便去巷子口请了两个游医送去苏明添院子,然后回了倚兰居,静静等候消息。
万家那边听说威远侯要休妻,马上就要过来,苏明沛怕打草惊蛇,让万家人酉时上门。
苏家族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也回了话,答应过来。
酉时开家庙。
苏舒窈心情大好。
这件事一旦闹大,万氏可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到时候威远侯的脸面,也会丢得干干净净。
辰时晨曦微露,离酉时还有五个时辰。
用完午膳,苏舒窈准备休息一下,到了晚上才有精神看戏。
这一场午觉,苏舒窈睡得极沉。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
那是腊八节前夕,风不大,雪落得格外从容。
万氏让她置办一个温泉庄子,说要带着全家去温泉庄子住几日,就当过节庆祝。
她在外跑了几天,终于买到一个让万氏满意的温泉庄子,刚从衙门办好契书回府,便听说威远侯得罪了权贵,下了狱。
她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顾不得双脚双手冰冷,又马不停蹄出门打听。
原来端王爷办了宴席,席间,威远侯多喝了两杯酒,说了胡话,触了贵人的逆鳞。
万氏说了,大过节的,怎么能让侯爷在狱中渡过,命令她三日之内必须将威远侯救出来。
苏舒窈散尽千金,到处求人。
最后求到端王妃那里,端王妃让她穿着薄裙在冰面跳舞,跳得她满意了,就将人放出来。
那一日,大雪,风寒刺骨。
寒风卷起雪沫,像是带刺的冰针,直往她骨头缝里钻。
单薄的长裙完全不能御寒,裙摆被冻成冰块,早已失了轻盈。
她全身僵硬,嘴唇被冻得发紫,头发被冻成冰棍,身体一阵一阵抽搐,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觉得她要死了。
但,她依然不能停止旋转。
端王妃什么时候喊停,她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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