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曜端起一盏茶,动作矜贵又优雅,眼皮懒洋洋抬起,嘴边噙着半抹笑:“勉强满意。”
苏舒窈淡淡地看过去:“殿下还觉得我像棉花吗?”
“绵里藏针。”楚翎曜敲着手指,重新评价:“不对,应该是藏了刀。”
“刀还挺锋利。”
他站起身,拍了拍锦袍。
清晨的阳光泛着金,衬得那张脸越发温良,眉梢深藏的一抹冷意,显出几分疏离,将他与世间万物隔离开来。
“从今儿起,你便是本王的人了。”
看完好戏,楚翎曜便带着人离开了。
他还赶着去抄下一家。
苏舒窈看着楚翎曜的背影,笑了笑。
在九殿下面前,总是有种受制于人的憋屈。
她不太喜欢。
出了这样的大事,寿宴还要继续,送了贺礼的人家一个没走,全都选择留下来吃饭看戏。
春景园,厢房内。
万氏已经醒了,但还虚弱着,她躺在罗汉床上,冷着脸,不看苏明珠。
威远侯:“去,把大小姐、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全都叫来!”
小丫鬟还没来得及出门,又被威远侯叫住:“把月姨娘也叫来!”
苏舒窈早已做好了看戏的准备,被叫来也没有觉得惊讶。
“现在该怎么办?”威远侯的视线在众人脸上逡巡了一圈,落在苏舒窈和月姨娘身上的时候,明显多停顿了几秒。
意图很明显,想让苏舒窈和月姨娘出银子填窟窿。
月姨娘低着头,谨守本分。
苏舒窈抿着嘴不说话。
最后还是苏明沛开口:“父亲,先给银子,把商户打发了。”
威远侯冷哼:“一万多两,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上次为了救苏明沛,那三千两和红宝石盆景,还是威远侯私库出的。
威远侯见苏舒窈和月姨娘不说话,转头骂道:“明珠,你说,怎么用了那么多银子?!”
威远侯捏着账本,眼睛快要喷出火星子来:“血燕??我们侯府什么时候能吃上血燕了?!”
“往年做衣服一个季度两件,现在一个月就六件!!”
“冰的用量是往年的三倍,奴才的月银也涨了......”
“苏明珠,你怎么管家的?!”
威远侯恶狠狠瞪着苏明珠,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苏舒窈管家的时候,哪里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活了两辈子,苏明珠还是第一次被威远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她委屈得红了眼眶。
苏明沛开口道:“父亲,明珠也是为了大家好,用了这么多,也是大家享受了。”
苏明珠掌家这段时日,侯府每个主子都过得很贴心,简直是有求必应。
大家都是得了好处的。
苏明芷也道:“对啊,香料铺子上挪点银子补上就行了。香料铺子赚那么多银子,我们多用点怎么了!”
威远侯:“闭嘴!”
“香料铺子都快被人给掀了!赚银子?先把钱赔上吧!”
又看向苏明珠:“说,香料铺子怎么回事?!”
苏明珠已经从一开始的恐慌中镇定了下来,仔细想来,她应该是被苏舒窈阴了。
祖上留下的方子,并不是香料铺子里使用的方子。
苏舒窈那个贱人,原来还藏了这么一手!
只要逼迫苏舒窈把方子交出来,今儿这事,就有转机。
还能把锅甩出去。
“姐姐留下的香卖完了,需要进货。进货的时候被人骗了,亏了一点,但也无妨,那个骗子留了一仓库的粮食给我,再等一个月,我把粮食卖了,就能弥补亏空。”
听到这里,万氏稍微心安。
只要她的两万两银子保住了就行。
威远侯又问:“那些管事到香料铺子退货又是怎么一回事?听说之前已经退了一次了。”
苏明珠道:“第一次退货是香料出了问题,这一次应该是方子出了问题,调制出的香气味不对。姐姐,制香的方子,还要请你交出来。”
苏舒窈淡淡一笑:“妹妹这话不对了,祖上的方子不是全在妹妹那里吗?我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方子?”
苏明珠:“祖上的方子调制出的香品和姐姐之前售卖的香品,香气可不一样。我都问过了,姐姐那里还有其他的方子。”
苏舒窈直直地看过去:“既然不是祖上的方子,那些个香料铺子,该不该算作我的私产?”
苏明珠没有说话。
苏舒窈继续道:“苏明珠,你败光了我的私产,现在又找我要方子,真是不知廉耻、贪得无厌。”
苏明沛想开口帮着苏明珠说两句,张开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不是祖上的方子,那些铺子,确实该算作苏舒窈的。
苏明珠忽然就委委屈屈起来,眼眶里包着泪花,一副我见犹怜之态:“姐姐,你别这么自私自利好不好,现在关乎整个侯府存亡,你应该大度一点,把方子拿出来,让侯府渡过难关。”
苏舒窈淡淡一笑,就知道她会胡搅蛮缠:“苏明珠,你搞清楚,让侯府遭遇大难的罪魁祸首是你!你不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反而质问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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