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会给他爹引来麻烦。
私自养兵本来就是大忌,搞不好一个谋反的帽子就给扣下来了。
“我爹那性子,你也知道,说得好听叫忠肝赤胆,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不分是非,我这事儿要让他知道了,他不把我捆了面圣都是好的。”秦书没好气道。
皇帝老儿把他当成什么?有用了就给召进京去,没用了说贬就贬,这人还跟他说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听着就来气。
谢云昭眨巴眨巴眼:“那你爹要是瞧见了我,岂不是要把我送衙门?”
秦书抬眼看向她,灯火映照在他眼里,亮闪闪的。
谢云昭也看着他。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秦书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一弯,开口道:“那就想办法让他动不了你。”
谢云昭扬眉:“我一介草民,何以抗衡威震天下的秦大将军?”
又不是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了,她可没爹能撑腰了,就算钱挣得再多,染坊生意做得再大,那也只是个庶民,甚至处于士农工商最底层,哪怕秦大将军被贬置夔州,成了小小的团练使,也不是她能反抗得了的。
秦书低头轻笑一声:“你放心吧,我爹虽然愚忠,但我爹听我娘的,我娘可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
秦书的母亲谢云昭是认识的,也曾打过交道,在西北那段日子,因为她和秦书之间的矛盾,他母亲没少在中间调和,时常给她买吃买喝买玩的,因此,她虽然跟秦书你来我往互相针对,但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呵呵,不然她能让秦书这辈子看见她就跑。
“你娘可知道你这些事?”她问道。
秦书摇头:“我没告诉她,怕她担心。”
“你整日待在长灵不回家,你爹娘就没怀疑你?”谢云昭奇道。
谁家孩子没个正经事干,还整天待在外面不归家,家里父母也该怀疑怀疑吧?
但她看秦书,一天倒是潇洒得很。
秦书翘起脚,在一旁躺椅上躺下:“怎么可能没怀疑,我爹都怀疑我在长灵县养了个外室呢。”
谢云昭看着他那张风流俊逸一看就很招桃花的脸,嗯,会有这样的怀疑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这不是老师来长灵了,我说我跟着老师读书呢。”秦书继续道。
“你爹娘就信了?”
秦书一笑:“哪儿能啊,我爹不能擅自离开夔州,也没法儿求证,我娘来了一趟,带着我一起去拜访了老师,老师看出来我的心思,帮我圆过去了,再加上我和老师住在一条巷子里,我娘就更没有疑心了,我娘信了,也就等于我爹信了。”
谢云昭感叹地摇摇头,还真是蓝靛染白布,一物降一物啊。
“今日中秋,你不回家?”
秦书靠在摇椅上摇着,道:“白日回了趟家,跟他们吃了顿饭,夔州也办灯会呢,他俩巴不得撇下我自己逛灯会去。”
谢云昭默然,想起自己的爹娘来,那时候她还很小,放在别人身上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而她却是心里门清儿,面上装傻子的时候。
为了不被当成妖怪烧死,她只能装不懂事的小孩子。
因此,大人们说话时便并不避着她,那时候也是中秋,她听见她爹偷偷跟娘说,怎么哄骗谢云景留在家里照顾不是找娘就是找爹的她,他们好自己出去过二人世界。
她将这话偷偷告诉了谢云景,他们当然没有得逞,她和谢云景得以被带出门去。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灯会,那一晚的璀璨热闹,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晃,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谢云昭正沉浸在往日的幸福里,外面忽地响起打更的声音。
已经是亥时了。
谢云昭抬头看向天上月亮,对秦书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回去拜月了。”
秦书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一起下了楼。
外面街道安静了些,还有几个小摊贩在吆喝着。
“今年城里有灯会,你去看过了吗?”秦书走在她身旁,问她道。
谢云昭转头看他一眼:“我等你们从天亮等到天黑,哪有时间去看?”
他们进城也没个准信儿,只说等城中最热闹的时候,那她哪能预测,毕竟中秋与平时不一样。
秦书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两人慢慢往顾宅走。
“就送到这儿好了,你回去吧。”
远远看见前面顾宅的门,谢云昭停下了脚,转头对秦书说道。
秦书看着她没动。
谢云昭:“?”
怎么个意思?
“我们去看花灯吧?”秦书忽然开口。
谢云昭看了看天色:“现在?”
秦书也跟着看了眼天上亮晃晃的月亮,道:“才亥时,不算晚,看完花灯回来再拜月也来得及。”
谢云昭有些犹豫,这一年才一次的花灯,她当然也不想错过,只是宋莲他们还在家等着她回去拜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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