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宋萩云竟能如此镇定自若。
二师侄听得热血上涌,抢着上前一步大声接话。
“师伯说得对极了!这分明就是诬告!按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凡诬告他人者,不论情节大小,一律杖责一百板子,关入大牢三年。若是情节严重,牵连无辜甚广者,不仅罪加一等,还要发配边疆充军服役,最远可流放三千里之外!”
宋萩云目光落在二师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
翠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声音也变得细弱蚊蝇。
“你……你别吓唬人!我只是……只是随口说说!真的没想那么多……”
“哼。”
二师侄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就算不是故意诬陷,只要‘告不实’,那也同样是犯法!律法上写得清清楚楚,‘告不实者,依所诬轻重论罪’,虽比诬告稍轻,但也少不了要吃板子、挨鞭子,甚至被拘押训诫。更何况,你这话摆明了是要坏了人家的名声,这还能算是‘随便说说’?”
他上下打量翠儿一眼,冷冷道。
“再说了,你这种贱籍出身的身份,胆敢当众诬告一名良民大夫,罪责还要加重一等!若真闹到官府,你这一身骨头,怕是经不起三五板子就得折了!”
翠儿脸上血色尽失。
她猛地一转身,脚步踉跄就想从人群缝隙中溜走。
“站住!”
宋萩云一声断喝,震慑全场。
翠儿身子一僵,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想跑?”
宋萩云冷冷一笑。
“没那么容易。既然你觉得自己说得清、走得掉,那咱们不如换个地方,找一处更合适的地方……比如县衙大堂,让青天大老爷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在颠倒是非,是谁在祸害乡邻。”
眼看宋萩云一步步朝她逼近,翠儿的脸一下子白得如同薄纸。
她心里清楚得很,宋萩云这是要跟她算总账了。
她一旦被官府收押,不仅名声尽毁,贱籍身份也会被加重惩处,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转身,试图从人群边缘挤出去,却发现,左右两边已经被药铺里的伙计拦住。
她再抬头,正对上宋萩云那双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整个人都慌了神。
翠儿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宋萩云……不,宋大夫,是我想岔了,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嘴快说错了话……我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萩云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翠儿心一沉,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闭了闭眼,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勇气。
终于,双膝一弯,整个人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低着头,嗓音沙哑。
“求您……原谅我。”
宋萩云这才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
“态度还算诚恳。总算还知道点轻重。”
她目光如针般刺向翠儿,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下次管住自己的嘴,别成天乱嚼舌根,散播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否则,你主子那儿怎么交代,你自己琢磨吧。别指望谁都会像我这般好说话。”
“……是。”
翠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知道,今日能侥幸过关,已是万幸。
旁边的二师侄立马接话。
“要不是我师伯心慈手软,宽宏大量,换成别人,早把你这嚼舌根的贱婢扔进官府,打板子、坐牢都不为过!”
他像是在替宋萩云主持正义,实则炫耀自己的地位。
宋萩云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转向众人,站到了院中石阶之上。
“今天大家都在,我就把话摊开讲明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麻烦各位再听一会儿,也算给我这个当师侄女的,一个面子。”
所有人立刻竖起耳朵。
她说的每一句话,不可轻视。
“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师父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师父不满。”
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没有的事。”
她的声音略微抬高。
“后来师父又出现过一次,不是旁人传言中的疏远,而是亲自指点过我。”
她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我把这段时间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师父。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很欣慰。”
“说到秦老大夫拜师的事,师父当场就答应了。”
宋萩云继续道。
“他还说,早就听说过这位师弟的名字,口碑不错,为人踏实,医术精湛。”
她看向秦老大夫,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
“师父说,这样的人,正该收入门墙。”
秦老大夫一听,激动得身子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应。
“能得到师父的认可,这是我齐某人莫大的荣幸!我定当拼尽全力,不负所托,把这套方法传出去,帮助更多受苦受难的百姓,让他们少受病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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