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冷冽。
“林建国把你当枪使,你还替他守口如瓶?你图什么?忠诚?亲情?他配吗?”
“我劝你清醒点,陆厂长是傅县长看重的人,谁对他不满,就拿你当枪使。你被人耍了还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冲在前头?”
她猛地抬头,瞳孔微微震颤。
陆黎辰?
傅县长前些日子还在会议上公开表扬他。
原来……他早就在傅县长心中有分量。
而自己,竟愚蠢到以为抓住了一个把柄,想借此上位。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她不仅没立功,反而成了别人用来打击陆黎辰的工具,成了炮灰。
陈璐和林建国是远房姐弟,前几天才见过面。
逢年过节,也还有走动。
成年后各奔东西,联系少了,但每逢她回老家,林建国总会热情接待,端茶倒水,嘴甜得很。
正因这份旧情,她才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可如今想来,那些热情背后,是否早有预谋?
那次见面,是在县城一家小饭馆。
那会儿林建国在她面前装可怜,说陆黎辰和周文琪怎么排挤他,还递给她一封所谓的“举报信”,信誓旦旦说他们有问题。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头发有些凌乱,眼圈发黑。
他叹了口气,声音哽咽。
“姐,我在厂里待了二十年,兢兢业业,可陆黎辰一来,就把我的项目抢了,连年终奖都比我少三千!周文琪更是偏心,什么事都向着陆黎辰。”
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封打印的信,纸张皱巴巴的。
上面罗列着几条“问题”,诸如“账外资金”“虚开发票”“利益输送”等等。
“姐,你只要帮我递上去,上面一定会查!到时候,我也能翻身,你也有功劳!”
而她正好想立点功劳,升职加薪。
一时鬼迷心窍,就这么答应了。
她盯着那封信,心跳加快。
机会,真的送上门了吗?
她接过信,低声说:“这事得小心,不能让人知道是我。”
林建国立刻点头:“放心,姐,我懂分寸。”
当晚,她就在家里反复修改措辞,伪装成匿名举报信,偷偷交给了朋友。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风声这么快就传到了傅县长耳朵里。
如今真相被戳破,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被林建国当枪使了。
那封所谓的“举报信”,根本没有原始凭证,所有数据都是凭空捏造。
陆黎辰的账目经过核查,清清楚楚,一笔不乱。
而林建国,早就因为工作失误被厂里警告过。
对陆黎辰心怀不满,蓄意报复。
他看准了陈璐想升职的心理,故意靠近,用亲情和承诺编织陷阱。
她像一只被蒙住眼睛的驴,被人牵着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推动正义。
想到这儿,她眼睛都红了。。
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是没脑子的人。
可这一次,却被亲口唤作“弟弟”的人骗得团团转。
她回想起那顿饭,林建国殷勤地给她夹菜,说“姐,你是最懂我的”,说“你要信我,咱们是一家人”。
那些话,此刻听来,全是讽刺,全是谎言!
她还当他是亲弟弟,好吃好喝招待了几天!
她给他安排住进了县城最好的宾馆。
每天点外卖、下馆子,一顿饭动辄上千。
可他呢?
转头就用她的信任,换来了对她事业的致命一击。
她不是贪官,也不愿做恶人。
可就在他一步步诱导下,她亲手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如今回头一想,那哪是争权夺利,分明是亲手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陈璐低着头,缩着脖子。
“陆厂长,周同志,这事确实怪我,是我糊涂,不该听别人胡说八道,不该瞎传那些没影儿的话,更不该冤枉您这样的正派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心胸宽广,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周文琪听到这番道歉,倒是略感意外。
她原本以为对方还会嘴硬到底,没想到竟然主动低头认错。
不过,她向来不是那种糊弄了事的人。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同志,你既然知道错了,我也不再追究。回去之后,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别再被人当枪使,替人背黑锅。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该被人牵着鼻子走。”
见周文琪终于松了口,陈璐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身,对着陆黎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陆黎辰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话不多,看起来温和老实。
可一旦触及到底线,护短起来比谁都狠。
更何况,这次被侮辱的是他最心疼的宝贝媳妇儿。
他此刻脸色铁青,双唇紧抿,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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