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芷站起身,真丝裙摆扫过椅腿发出沙沙轻响。
她低头整理餐巾的动作一丝不苟,像在完成某个重要会议的收尾工作。
“感情对我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
她终于抬眸,唇边挂着得体的微笑,“爱就全力以赴,不爱就!”
黎九思突然抬手打翻了盐瓶,雪白的颗粒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铺成一片刺目的银河。
像一场无声的雪,冰冻着她的感情!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站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你从没为我动过心。”
叶思芷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如果记忆没有逝去,她可能真的动过心!
可是,即使动过心,他爱的也不是她啊……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那颗小小的、淡褐色的耳痣。
黎九思曾在无数个夜晚亲吻过的地方。
“晚安,黎总。”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
黎九思站在原地,看着餐桌上她留下的唇印,在杯沿凝成一道褪色的红。
……
暮家书房内,百年沉香木案几上的鎏金香炉青烟袅袅。
暮玄青指间那支狼毫笔突然“咔嚓“折断,浓黑的墨汁溅在抄到一半的《心经》上,污了照见五蕴皆空六个字。
管家在门外屏息静立,家主已经连续抄经七个小时了,雪白的宣纸堆了半人高,可佛经镇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戾气。
“黎九思……“
这三个字从齿缝间碾出时,暮玄青腕间的佛珠突然崩断。
108颗沉香木珠子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声响如骤雨。
他盯着滚到脚边的一颗佛珠,上面刻着的“芷“字已经被摩挲得模糊。
这是叶思芷去年在佛诞日亲手为他刻的。
砰!
鎏金香炉被扫落在地,香灰洒在《财经日报》头版。
黎氏集团注资叶思芷独立工作室的标题刺得人眼眶生疼。
暮玄青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未愈的咬痕。
那是叶思芷最后一次在他怀里时留下的,如今结痂剥落,渗出一丝鲜红。
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黎九思身边!
暴雨拍打着百年紫檀木窗棂,管家终于忍不住叩门。
“家主,云家来电话……“
“滚。“
暮玄青抓起案头玉镇纸,却在砸向书桌的瞬间猛然收住。
他缓缓展开掌心,镇纸底部露出张便签。
叶思芷清秀的字迹写着:“玄青,要按时吃饭。“
香炉余烬明明灭灭,映着男人通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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