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开席时,摆的都是流水席,睿王妃坐的是一张特长桌,她左右下手都坐满了人,有其她王妃、世袭的国公夫人、伯、侯爵夫人,以及得睿王看重的臣子夫人都在睿王妃那桌。
“章三小姐,王妃请您入座。”一位年长嬷嬷过来请章知颜。
在周围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之中,章知颜离开原来的小长桌,坐到主桌末席。
有些角落的窃窃私语被她听了去。
“她凭什么坐主桌?”
“是啊,她不是和离了么?”
“该不会是睿王要纳她为妾吧?”
“不能吧,听说是重臣的夫人坐主桌。”
“她算哪门子重臣夫人?”
“听说有些年轻才子也颇得看重,那有名的才子章承骁是她弟弟。”
不理这些无谓的闲言碎语,章知颜笑着端起酒杯,“谢王妃赐座,臣女不甚荣幸。”
睿王妃笑着颔首,随后举起酒杯敬所有女宾客,“今睿王首开府,敬谢诸位赏光莅临。”
所有人皆起身行礼,端起酒杯向睿王妃祝酒。
其实章知颜自己也诧异,吃菜的时候,她左右两边的人皆未跟她说话,并不是瞧不起她,先前她作为护国公府世子夫人在宴上常见的那批贵妇,只有极少数坐这张主桌上。
就现在,她身边两位夫人都是生面孔,她跟她俩不认识。
就连陆瑶,这位简亲王颇为喜爱的庶长女,现任的护国公世子夫人,都没资格坐这主桌上。
忽然间,章知颜猜到了,莫非柳浪跟睿王夫妇提到过自己?毕竟自己当初捡到了能证明睿王身世的证物。
未时一刻,章知颜就带着湘儿和绿竹离开,这回是湘儿赶车,待章知颜下车,发现根本不是章府。
“这是哪儿?”
“主子,老太爷说,晚膳在这新府邸用。”湘儿笑了笑。
这府邸牌匾是“秦府”,离铜雀胡同只需拐一两个弯就到了,离禄康街也很近。此处宅子,哪怕只是二进的都很贵。
“外祖父在这儿有宅子?”章知颜不知外祖父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怪不得在江南时,大舅母二舅母抢着当家呢,数不尽的好处。外祖父随意送点什么给小辈,都足够让她们高兴的了,财帛动人心。
待章知颜走进外院客堂,秦太老爷、秦二老爷正陪着柳浪说话,她有些诧异,怎么柳浪又在。
“你来得正好,这宅子如何?”
“外祖父的眼光总是好的。”
秦老太爷捋着胡须,“日后我在京城就住这新宅子。”
秦二老爷笑道:“你父亲等会儿就过来,我已派人去接承骁了。埋头苦读也不能忘了用膳。”
“多谢二舅。”章知颜也挺佩服二舅的,在家族荣耀面前,能真的舍去发妻丁氏。不过回想丁氏的种种作为,只怕外祖父早就不喜小儿媳,落得如今田地,丁氏也算是咎由自取。
不光脑子不好使,计谋也没有,又容易被人撺掇利用。对于大家族来说,这样的儿媳当掌家夫人是很危险的,祸起萧墙,长此以往,整个家族就散了。
用晚膳的时候,章二老爷把秦姨娘也带来了,这样看着还真挺像一家人的。
天黑了,但大家仍在谈笑风生,章承骁跟柳浪正在一处说话,分析朝堂局势,章二老爷哄着秦太老爷开心。
此时,秦府管家来报,“方才有个章府小厮来报信,说章府出事了,章夫人似是被章三少爷捅伤了。”
大家都站起来,章二老爷连忙回府去,秦太老爷不方便去章家,柳浪护送他们一起回章府。
郭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刘太医被请来看诊,东跨院中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着三少爷么?”章二老爷很气,原本以为章承业不会再翻起风浪了。
“三少爷来夫人院中哭诉讨要银子,夫人说真的没有了,少爷不听,自己翻找,竟真的找到两千两银子,夫人不给,少爷就拿出匕首来了。”郭嬷嬷亲眼瞧见这一出悲剧,简直不敢相信三少爷已豪无人性。
章二老爷烦躁挥手,对东跨院中的仆妇们交待,“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刘太医开了方子,立即有仆妇下去抓药熬药,章二老爷亲自跟刘太医恳谈一番。
章承骁倒是无所谓,跟章知颜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院子读书去,只是苦了秦姨娘,秦姨娘没休息几日又得侍疾。
好在,郭氏的一条命暂时保住了,但到底伤了元气,那刀伤已伤及肺腑,需要好好养着,无法下床。
章二老爷命人将章承业绑好送去京郊庄子,用链子锁起来,不准他出庄子一步,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就当是圈养了一个疯儿子,彻底失去信心。
章承骁殿试后就在府中安心等着消息,时不时约上三五同窗去京中茶馆,有时去外祖父的新宅用膳,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章知颜在章府掌家,有时去秦府也会碰见柳浪,但柳浪在秦家人和章家人面前非常规矩,甚至有时都不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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