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
早上八点。
黎檀栖还在睡梦中，是被一条消息闹醒的。
最近几天，她每天都睡得很浅。
消息发过来时，她刚好醒了。
【容伽南：babe，除夕快乐】
【容伽南：图片*1】
图片里是他堆的两个小雪人，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小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它们抱紧彼此，形影不离。
黎檀栖愣了瞬，看向落地窗外，分明是一片翠绿。
江南分明没有雪。
黎檀栖回神，摁下语音键，“容伽南，除夕快乐……你，回国了吗？”
她等了会儿，对面没有回复，黎檀栖穿着睡衣下床，洗漱一番，才下楼。
楼下，阿婆正指挥着阿嗲和黎女士贴窗联，贴窗花，将前院和后院都装扮得十分喜庆。
官婆婆注意到她下来，比划着问，“檀檀，吃早餐了。”
“谢谢婆婆。”
她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地道的传统江南早餐，又被叫去写对联。
阿嗲说特意将大门的窗联给她留着，让她写一对，然后亲手贴上去。
黎檀栖的字随了多年专研书法的黎鸿煊，笔锋劲道流畅，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她抱着窗帘，黎女士帮她拿梯子和糨糊，阿嗲非要端一碗米饭出来，说贴窗联一定要用米饭，粘得稳。
但被黎女士劝回去了，说糨糊也一样。
他们父女俩争论了一个早上，也没有商讨出一个好结果。
一个说要被蚂蚁吃，一个说沾不牢。
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黎檀栖刚推开门，轻快的脚步就慢下来，直到在门口站稳。
门外，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就停在大门口。
俊秀挺拔的高大身形在靠近车头的位置，站得直。
看起来像是等了许久。
“檀檀，那个梯子不稳，给你换了一个，”黎青芝走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视线落到同样站定的黎檀栖身上。
笑着问了一句，“檀檀，还需要妈妈和阿嗲帮忙吗？”
黎檀栖十分顺手地将手里的窗联放在他车头，转过身对黎青芝道，“应该不需要了。”
“行，你接着梯子和糨糊，妈妈进去和你阿嗲继续理论。”
黎檀栖接过工具，看着黎青芝施施然进去了。
“babe，我来。”
黎檀栖放下所有工具，伸手抱住他，脸蛋埋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你在我家门口等了多久？”
“不久，”宽大掌心顺着她蓬松的头发轻轻顺到发尾，“给你带了雪人。”
黎檀栖兴奋地抬起头，“在哪儿？”
“后备箱里。”
黎檀栖松开他，迈着轻快脚步绕到车尾。
后备箱自动开启。
透明的玻璃罩罩住两个可爱的小雪人儿。
小雪人下面堆满了冰块。
“babe，打开看看。”
黎檀栖双手扶着玻璃罩，轻轻打开。
下秒，容伽南将手中的狮鹫项链挂在高一点的雪人上，将手中的玉雕小人儿放在她手心，贴着耳垂叫她，“babe，”
黎檀栖轻轻弯腰，将她的小玉人儿挂在偏小的小雪人脖子上，看着他们亲昵地依偎着。
“容伽南，你怎么不堆一个未来的小babe.”
“babe，小babe只能你来堆。”
她是拥有决定权的一方。
他不是，也没资格。
只能为她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黎檀栖，“可是这里没有雪了，我们的小babe只能等回京之后再堆了。”
容伽南，“有。”
他取出旁边的工具箱，一打开，黎檀栖就看到里面装了满箱的雪。
他早有准备，就像是预判了她的所有反应。
为她提供情绪价值。
“babe，试试。”
黎檀栖取了一点雪先是捏出小babe圆滚滚的小身子，然后是圆圆的脑袋。
最后用他带来的工具为它画上小小的五官。
黎檀栖小心翼翼地将小babe放在相互依偎的小雪人之间。
可爱的三个小雪人堆好了。
黎檀栖拿出手机，给团团圆圆的一家三口合影留照。
“容伽南，我喜欢这样平淡的浪漫。”
平淡生活中，这样的小设计，算不上轰轰烈烈的浪漫，但胜在巧思，就像是在一条直直的路上，点上几盏灯。
容伽南伸手环住她的腰，掌心轻揉小腹，低头吻她侧脸，“babe，该挂门联了。”
黎檀栖用玻璃罩将一家三口罩住，才往大门处走。
待她走后，容伽南提起玻璃罩，将小雪人手中的babe扣下来，放在高大雪人的脚边。
最后才留了一张照片。
门联是黎檀栖挂的，容伽南在下面护着梯子。
给她递糨糊。
落地窗边，小茶室里，黎鸿煊透过层层树枝看到外面的情形，只是笑笑。
黎青芝倒了杯热茶，父女俩终于静下来，正安静喝茶。
过年期间，只谈高兴的事，聊一聊八卦，说一说今年的发展，明年的展望，一箩筐的话都留在了过年的时候。
“今年后院的青檀长得不错，明年你带一根枝丫过去，再忙再累，也不要忘了家，尤其是檀檀，她还太年轻，他们结婚我没意见，但是不能太早……”
家庭事业在某些时候的确很难兼顾，但家和万事兴，家和才能万事兴。
“爸，你要是闲得慌，明年也去返聘，我看挺多大学想要你的。”
黎青芝放下茶杯，一条一条给他理顺，“檀檀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现在多少年轻人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有，你对孩子有时候太严格了。”
之前檀檀选择电影学院，黎鸿煊就将她的财产全部没收，只留了每个月那么点生活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但檀檀硬是一声不吭扛了三年。
甚至还过得很开心。
“至于他们之间的事，你还不相信你我一手培育出来的孙女吗？”
“你呀，”黎鸿煊笑着喝了几口茶，“行，我也不是老迂腐，现在你掌家，听你的，我呢，明年真去返聘，陪着你妈一起教书。”
“您去吧，趁着还有力气，多培育点人才，也不枉您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别忘了每年招聘会给我公司留个最好的位置。”
“行，要不要我再给你开个讲座，专门宣传啊？”
“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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