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涞,你准备在巴黎待多久?”
巴黎虽是时尚之都,但对他制作中式旗袍没有太多帮助。
顶多去一年将那边流行时尚摸清楚,再将其与中式旗袍结合推新。
“檀檀,我准备在巴黎多住几年。”
全身镜前,原本还在欣赏镜中美丽的黎檀栖突然愣了瞬。
多住几年?
几年是多久?
中途节假日会回来吗?
她下意识抬头问,“辛涞,你出去的这几年……中途会回来看我们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也一起选择在京城发展,互帮互助这么多年,一时之间听到他要出远门,还要去好几年,黎檀栖内心蹿起一股莫名的心慌。
“应该不会,”时辛涞抬手,替她再次将裙摆整理好,半蹲在她身边,透过镜子看她,“檀檀,学习不能分心,但我保证,会及时回你消息。”
不对。
不对。
只是一年中抽空回家几次,怎么就算分心了?
黎檀栖心里升起一股很大的不安,可她不知道这股不安源自于哪儿。
但她知道,时辛涞一直都有去巴黎的计划,很早之前就在筹备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地顺其自然,按照本该有的规律发生。
“辛涞,你答应我,过去之后必须每天都要给我拍照,还要回我消息。”
“好,我答应你。”
有他这句保证,黎檀栖才没有再怀疑下去,但回家的路上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是真的要去巴黎学习好几年,且中途不回家吗?
“'怎么了?”
容伽南见她坐在沙发角落里发呆,掌心捏着她触感极好的脸颊,让她回神。
“容伽南,辛涞说他要去巴黎深造。”
容伽南坐下来,手强势地环着她的腰,指腹漫不经心摩挲着。
“我知道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但是,我的心莫名地……跳得很快。”
黎檀栖轻轻靠着他的胸口,“希望是我想多了。”
“babe,不要为还未发生的事胡思乱想。”
万一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呢?
说不定辛涞就是出国学习的,而且,就是需要一个没人打扰的空间。
黎檀栖轻轻“嗯”了声,安静地靠着他。
大不了,让潼潼帮她留意一下。
*
库里南驶进容家老宅所在山顶。
天色渐晚,鎏金般的光落在朱红大门上,把门口衔着铜环的瑞兽石雕照得几分肃穆。
朱红大门足有三人高,雕花繁复的门柱上几条龙盘旋而上。
上方门楣悬着一块黑底金漆的匾额,“容宅”二字笔锋遒劲,透着百年世家沉淀的威严。
车停稳时,早有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管家候在门边,躬身开门的动作一丝不苟。
后笑着请他们进去。
踩在石板铺就的庭院里,黎檀栖才真正看清容家老宅的模样。
典型的古风中式院落,却比寻常的古风建筑更显恢弘大气。
飞檐翘角上雕着吻兽,青瓦叠叠层层,连廊曲折地绕着中央的锦鲤池,池边立着几尊汉白玉石雕,水流从石雕的兽口中潺潺流出,落在池面溅起细碎的涟漪。
往里走,穿过第二进院子,才算到了正厅门口。
正厅的门窗是镂空雕花的紫檀木,透过缝隙能看见里面亮着暖黄的灯,隐约传来交谈声。
踏进正厅。
厅内的装修保留着古宅的骨架,却添了几分现代气息。
头顶是雕花的穹顶,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水晶折射下来,落在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映得人身影十分清晰。
而厅内早已站了不少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地衬出挺拔的身形。
容氏子弟大多生得眉眼周正,却带着几分相似的傲慢,这是黎檀栖早已领教过的。
容伽南走在前面,周身的气场瞬间压过厅内的喧闹。
所有人噤声,只听见他们走过地板的“哒哒”声,不过也随着他们踏上复古地毯消失。
他没刻意放缓脚步,只侧过身,手臂搭在她腰肢上,将人往身边带了带。
那些原本带着审视的目光,在触及他的动作时,微微顿了顿,随后都收回视线。
在这场全家到齐的重大宴会上,气氛严肃,没人敢造次。
就连一贯见了黎檀栖就打招呼的容瞻苏,也一改随性作风,站得规规矩矩。
黎檀栖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踩得端正稳妥,裙摆随着动作轻扫过地面,没有半分凌乱或是局促,举手投足间尽是养在大家族里的规整与矜贵。
她视线触及到坐在最中心位置的容天纵
他没穿什么张扬衣饰,只一件墨色盘扣对襟衫,领口袖口都挺括得不见褶皱,却压不住他身上那股,上位久远积淀下来的威严。
和这座老房子一样。
容伽南带着她走到容天纵面前,淡淡叫了声,“爷爷。”
黎檀栖跟着喊了一声,“爷爷。”
片刻后,容天纵挥挥手,旁边的管家将东西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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