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咱有话好说,别动手!”
老六浑身筛糠似的哆嗦,双腿发软,就想往地上坐。
张学强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小子,不想死就老实点,我问你啥说啥。”
老六想起胡同里的指甲盖,还有神秘消失的老大,只觉得脊梁骨发凉。
双手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粮票,“你问啥我说啥,这些粮票还你,是我不对,不该拿假货坑你,饶我一命吧!”
是不是假货张学强心里有数。
眼前的粮票虽说不多,张学强也不稀罕,可还是接了过来,拉着这货来到厂房后面的荒草窠里。
他阴恻恻冷笑道,“粮票还我就完了?这才几斤?还有工业券呢?”
老六腿一软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哀求道,“爷,我身上真没了,我想办法给您凑还不行吗!”
张学强目的是诈出那块玉佩的来历还有后面的东西。
他冷冰冰道,“假香炉的事一会儿说,今天你来这儿干嘛了?”
老六不敢隐瞒,来个竹筒倒豆子,原来他和一个叫二地瓜的家伙都是皮帽子的手下,他们平时在几个鬼市倒腾各种东西,偶尔还干点拦路抢劫挖坟掘墓的勾当。
由于老六胆子小,总是做后勤工作,真正下手的是另外两个家伙。
前两天老大失踪之后,他们为了活路也搬了家,今天来这里是手里有点东西想出手。
张学强没想到自己竟然吓得他们搬了家,心里忍不住好笑,更有把握拿捏他们了。
眼睛瞬间瞪大,“说今天来卖的什么货?”
老六挠着头皮道,“都是些破烂,我们自己弄的西贝货。”
西贝货就是假货的意思,张学强忽而想起那个铜香炉,语气狠厉地说道,“那个破香炉也是你们自己弄的?”
老六陪笑道,“您别生气,那玩意里面是个水泥疙瘩,我看挺沉形状也好,就在外面弄上了一层铜皮,又灌了铅和铁砂,做成了宣德炉,您放心,回头我想办法凑够了票都还您!”
张学强却知道,那个水泥疙瘩绝对不简单,否则白雾不会大面积后退。
现在知道铜皮里面还有铅和水泥,就可以放心的砸了,至少先把那个核心的水泥疙瘩弄出来。
现在只剩下那个玉佩的秘密,张学强随手比画了玉佩的大小道,“这样的一块翡翠龙佩,你见过?”
老六脸色瞬间煞白,吭哧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东西在您手里呢!”
张学强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厉声道,“是我问你,不是让你问我,说!”
“哎,哎,我说,别打!”老六抱着脑袋说道,“这是我们老大弄来的,我就见过一次,知道不简单,应该是过去宫里的东西。”
张学强抬脚踹了这货一个狗啃屎,“我问的是玉佩的来历,你们老大从哪儿弄的,手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老六从手指缝里看向张学强,满脸的苦笑,“爷,您别难为我了,老大的事我可不敢问,问了他也不说啊,倒是二地瓜可能知道一点!”
他冲着厂房前面努了努嘴,有点祸水东引的意思。
张学强嘿嘿一笑,“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把二地瓜引到小月河那片芦苇荡边上,以前咱俩的事就一笔揭过,你欠我的票也不用还了!”
老六面露难色,结结巴巴道,“他,他未必上当啊,那小子警醒着呢。”
张学强眼中杀意一闪,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在他眼前一晃。
“认得这吗?”
老六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是老大的钱包啊,老大从来不离身的,看来眼前这小子真把老大收拾了。
他微微抬头看到张学强的眼神,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这是杀过人才能有的眼神。
老六原本还想耍花样脱身,现在彻底怂了,手指揪着不算多的头发道,“我干,爷,您可饶我一命。”
张学强自然知道恩威并施,和蔼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办好,我不但不动你,还给你好处。
不过你小子别耍花样,我可安排人盯着你呢!”
说罢带着黄三扭头就走。
到了放车子的地方,黄三低声道,“张爷,这,这小子能这么听话?”
张学强微微一笑,“他吓破胆了,让他耍花样也不敢,再说我还有准备,走,咱们先去芦苇荡。”
......
寒风刺骨,夜深人静,荒凉的农田里只有西北风卷着枯草叶子纷飞。
河水里的浮冰反射着月光,大片芦苇起伏摇曳,让这荒郊的芦苇荡显得更加瘆人。
两辆自行车,一路行来洒下一路叮当乱响。
吱嘎,一辆车刹住了闸,车上二地瓜摸着冻僵硬的鼻子说道。
“老六,这里哪有人影啊,你说的大买主呢?”
老六也四处张望,指着芦苇荡道,“兴许藏在那边了吧,你放心,现在就剩下咱俩了,我绝不坑你!”
二地瓜闷声闷气道,“走,去看看,没人就抓紧回去!”
这俩人终究胆小,没敢直接进黑漆漆的芦苇荡,而是站在外面,轻声呼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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