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强在母女俩目送下离开老槐树胡同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街上车来车往,车铃叮咚,行人匆匆。
今天多花了不少钱,可张学强心里高兴。
刚刚金条放进仓库的时候,仿佛风卷残云似的,那些白雾翻滚着后退。
最后都退出了仓库大院的外墙,连后面休息的小院也露出来了,甚至还隐约出现了院外的建筑一角。
盘下这仓库时,张学强留意了,四周有不少建筑,这一角肯定是相邻的房屋。
现在白雾竟然退到那边去了,只是不知道再退的话,会不会把那些建筑彻底露出来。
张学强甚至猜测,假如白雾彻底消失,自己很可能可以回到原来的年代。
要真可以回去,那可就好玩了,自己可以在这边收古董,回到原来的时代高价卖掉。
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是猜测而已,但不管如何,抓紧多收好东西才是正事儿。
心情愉快,晚上怎么能不喝二两呢?
他没往胡同里拐,顺着大街骑出去老远,正看见一家熟食店有白水羊头。
这可不是后世那些坑爹的压制碎肉,而是正经整个羊头煮得了用羊脸刀片的薄如蝉翼,再撒上芝麻椒盐香死个人,下酒最棒。
一个刹车,车轮碾压的冰雪咯吱吱响。
买了半斤白水羊头,又看到有刚出锅的羊肠子,也买了一副,总共花了不到八毛钱。
羊头下酒,羊肠子炖豆腐,这大冷天喝上点睡觉,别提多美了。
油滋滋的荷叶包挂在锃亮的车把上,张学强哼着浪里个浪跟着车流缓缓而行,时而有刚下班的姑娘投来关注的目光。
姑娘是看人,男的多是看那辆崭新的大凤凰眼里闪着嫉妒的光,张学强又拉了拉阔背肌昂起了头,心里爽啊!
车到胡同口,他想起家里没豆腐,拐弯又进了小卖部。
这属于社区杂货铺,挂着供销社的名头,副食百货什么都卖,窗口还有一个公用电话。
一进门酱油醋的混合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弄得张学强扭头打了个喷嚏。
刚要掏钱票买豆腐,看公话的大妈歪头说道。
“哎,小伙子,住哪院的?”
老话常说,公检法地国税街道大妈和黑涩会都不好惹。
张学强规规矩矩道,“三号院,大妈您有事儿?”
大妈一甩油腻腻的头发,“三号院啊,太巧了,你给帮忙捎个信儿,你院里张学强他父母单位来电话,让他抽空去个电话。”
这可真是喜事盈门,不用问,张学强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前身父母单位来电,肯定是为了抚恤金的事。
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用仓库里的票了。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要不然他恨不得立马就打过去。
张学强也会捧哏,“更巧的是,我就是张学强,谢谢大妈了,回头给您买薄荷糖吃!”
大妈虽说没吃到糖,可高兴得嘴都瓢了,“你这孩子会说话,我仔细给你说说吧,你父母单位一叫王在明的男同志来电话,让你回电话也行,明天直接去单位也行,看来是好事,我可给你说仔细了哈,要是别人啊,我才懒得搭理!”
王在明?张学强翻动记忆,立刻就想起来,这人和前身的父亲是老铁,自己应该叫王伯伯,看来明天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这就是嘴甜的好处,要不然还得一头雾水,张学强又跟大妈逗了两句,买了一斤卤水豆腐,正要转身出门。
“你叫张学强啊,我正找你呢!”
张学强听着语气不善,猛然回头,正看见一个年轻的大盖帽站在店门口。
他心里咯噔一下,好好地找我干嘛,难道是前身犯过什么事?
张学强不动声色,跟那人出了门,站在自行车旁,一阵大眼瞪小眼。
这年头人们都敏感,见到公家人和一个小伙子在路边,都好奇地张望,就连看公话的大妈都不断往外伸脑袋。
大盖帽年龄和张学强相仿,青涩的下颌还带着黑漆漆绒毛。
他整了整风纪扣道,“我叫王爱军,刚调到这边管片儿,有件事找你了解一下。”
看样子是正常的了解情况,张学强松了口气儿,故意挺着胸膛高声道。
“王同志您只管问,我绝对如实反映,让那些污垢都暴露在阳光中!”
王爱军憋着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听说,你最近买了新车,还经常大吃大喝的,废品收购站这么赚钱吗?”
张学强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人影——碎嘴子!
联想到帽头说的,碎嘴子下了蛆,看来就是他去举报的。
张学强恨得牙根痒痒,表面风轻云淡一笑,“我父母单位不错,这您应该知道哈!”
张学强的背景人家提前了解过,王爱军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张学强道,“他们给我留下不少积蓄,现在他们的抚恤金也下来了,我高兴买辆新车不犯法吧,请人家修房子的师傅吃顿饭也不过分吧?”
说着他还从兜里摸出了发票,指着上面字迹道,“这可是从正经百货店买的,这是发票,车牌上没来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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